听起来很矫情的是,秦肃从来就知道他们的相遇不是巧合,也和缘分无关,甚至是掺杂了某些无以言明的秘密的,迟御没说,他也没问的某些心知肚明的事。但偶尔也开始期待,这是一段被祝福的感情。
想想贝多芬的那首月光曲?可不是一个流传千古的邂逅?
哦,那可太不吉利了,快换一换……
嘿,秦肃,你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娘兮兮的。
秦肃点了根烟,没抽,放在铺在钢琴上的纸上。
他弹起了电影《海上钢琴师》中着名的选段,不带任何情绪,纯粹是炫耀指法罢了。一曲终了,指尖发烫,他把那张纸放在钢琴键上,然后用未燃尽的烟蒂点燃了。
残余的纸灰被窗外吹过来的风吹散。
琴键依旧光洁无瑕。
他心情好了一些,依旧如期去城里那个并不算热闹的音乐厅定期表演。
“秦先生,您的技艺愈发精湛了。”演出过后,剧场的资助人,也是音乐爱好者,塔奇洛夫男爵夫人穿着香槟色的礼服裙过来问候。
秦肃和她也能谈上几句,便笑道:“夫人过奖。”
“秦先生最近可是有了心上人?那首李斯特的《爱之梦》弹的真好。”塔奇洛夫男爵夫人感叹道。
秦肃先是一愣,然后略微有些惆怅,他叹道:“心上人还算不上。”
塔奇洛夫男爵夫人便心领神会笑了:“我明白了。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嘴硬。不过秦先生下次不妨试试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说不定效果会很好。”
秦肃想了想理查德那些缠绵悱恻的曲子,浪漫而富有感情——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那样丰沛的感情吧?秦肃默默想着。
塔奇洛夫男爵夫人看他摇头,也不失望,却转向了另外一个话题:“秦先生最近有惹上什么人吗?”
“什么?”
“那些黑色衣服的。”男爵夫人指代的是黑手党,“快要临近大选,不管是哪一边,都有些骚动了呢。”
大选?
什么时候的事?
完全不关心这一块的秦肃皱起了眉。
男爵夫人又道:“那边不是有两家这些年都闹的厉害吗,偏偏两边支持的人势力都不小……你真的和他们没有瓜葛?”
两家?
那两个着名的黑手党家族?
秦肃先是反射性地想到了迟御,但又想起来迟御的家族不过是个小家族,又洗白了大半,现在做的多是白道上的生意,便摇了摇头:“当然没有。”
男爵夫人这才放心离开。
毕竟秦肃可是她剧团里的受欢迎的钢琴家,每次演奏的上座率都很可观。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算算也有一两个月没有见到迟御了。
这类似于“提上裤子就跑”,“吃了不认账”的行为让秦肃颇有些哭笑不得。
但他们的交集并不止于此。
秦肃这日来到琴行,又如往常一样收到了一束玫瑰——这人变得吝啬了不少,玫瑰的体积是越变越少。虽然,品种是越来越名贵没错。
随随便便就闯入原本应该毫无交集的人的人生,肆意追求,看似付出一片真心,然后那样进度迅速的浸润彼此的生活,在不自觉改变了原本毫无波澜的内心,甚至改变了多少年来的习惯以后,抽身离去。
秦肃一开始就知道迟御是那样任性却规矩,真诚却狡猾,希望改变却……希望掌控一切的男人。
果然如此。
“不过我居然还有心情分析他,也就说明他的手段还不够高明。”秦肃自嘲道。
四月份的时候秦肃回国了一趟。
——因为家里发来了消息,说父亲病了。
五十多岁的人,常年在商场上拼斗,作息不定,应酬颇多。他风尘仆仆赶回,去到医院看见父亲精神奕奕躺在床上,却掩饰不住满脸的憔悴和老态——秦肃突然觉得难过。
他五十多岁的老母亲坐在床前抹泪,没化妆的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皱纹和暗淡的脸色:“阿肃,你爸的身体真的……”
他父亲皱眉拍着床:“好了,哭什么!儿子回来了还不高兴一点儿?”
在病床边陪着父母聊了几句,削了水果。
待到父亲午休,母亲拉着他去到病房门外,压低了声音问他:“你爸爸身体是真的不太好了,却总记挂着他的那些生意。你……回来帮他吧?”
秦肃看着母亲难得柔弱的眼神,拒绝的话哽在喉口无法拒绝。
他还是喜欢音乐。
喜欢背着一个乐谱就可以说走就走的生活,疲倦了就去到琴行酒吧找一份演奏的工作。
他买了大量和音乐相关的书籍,偶尔厌倦就去到街边买几桶颜料,和在街上作画的人聊两句,又在无人的墙角肆意宣泄情绪。在这几年,他从维也纳到美国,英国,北欧,最后留在了意大利。他并不是真正的艺术家,严格说来不过是音乐爱好者罢了。如今在音乐厅定期演奏,掌控属于自己的世界,掌控听众的情绪——这是他喜欢的生活。
秦肃并不是一个会迁就人的男人,但对着一向不干涉自己的父母,对着向来优雅温柔骨子里却倔强的母亲……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更何况他并不是对那些一无所知,也没有厌恶到很深的程度。不过是不喜欢而已。
也只是不喜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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