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不是!”杜文猛然站起来,一脚踢飞了原本坐着的椅子,高大的身材像是堵墙般魁梧,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是,黑社会!”
白骥抬起头,耸了耸肩膀:“你是。”
那一刻,他感觉杜文似乎要动手揍人,也做好了反击的准备。最终,杜文还是一声不吭的走了,离开的背影就像是具像化的愤怒。
白骥终于发现了一件能带来愉悦的事:看着杜文愤怒而又无可奈何。他不在乎这会有什么后果,至少,这能令他快乐。
好事成双,季雨在晚上出现,神采飞扬:“眼角膜找到了,准备手术吧,我的退休金已经快发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晚了……orz
☆、准备
对于眼角膜移植手术,白骥并没有什么印象,麻醉师的“1、2、3”之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不过,醒来后他模糊的记得做过梦,非常奇特、古怪的梦,却异常甜蜜。醒来后必须得在黑暗中生活一段时间,他已经开始习惯无助感,不说、不看、不听,安静的时光。
白骥有种预感:过不了多久,这一切都会消失了,这是最后的安宁。他将会回去,面对那些狂风暴雨,那些曾经将他折磨致死的伤痕、屈辱与痛苦,还有无法跨过的一道“坎”。他必须得积蓄力量,因此,这段时间他表现得非常安静,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般。
在杜文眼里,这样的白骥有点可怕,就像是死了般,躺在床上时,他不得不仔细盯着白骥的胸口,生怕一个眨眼间那有节奏的平缓起伏就消失了。
他有些懊悔前段时间表现得像个孩子,无知愚蠢冲动,在白骥面前,这种态度肯定是不行的。他一边否定自己又一边想要证明自己,要在这寻找一个平衡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对不起。”白骥眼睛拆布的前一天,他坐在病床边,削着苹果,突然就这么说道,“我的一切确实来自于你。”
白骥坐在床边,有了些许血色的双手搭在腿上,只是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这样的反应显然令杜文有些郁闷,他沉默了会儿,道:“我应该更清醒一点对不对?”
“你应该更成熟一点。”白骥说话了,低沉缓慢,不知道为什么,比以前更加飘渺,听起来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你不小了。”
杜文忍不住讽刺道:“成熟就该什么也不顾吗?”
“如果你把成熟当成无所顾忌,那你以前确实挺成熟的。”
白骥看不见,但是他听见杜文的呼吸停了下,随即粗重了起来。他知道这话会刺痛杜文,却不会停止。这是微弱而又无聊的反抗,是失败者以及弱者无奈的选择,在没有想出新的办法来前,他需要这么个娱乐来调节心情,不然的话,他会觉得没有勇气再继续走下去。
每走一步,他都踏着来自于自己的血,而前面,还有长长的、长长的路,一眼看不到尽头。
杜文很快平静了下来,声音恢复了正常:“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我做不到。”杜文在漫长的沉默后,猛然爆发了,扔掉手中的苹果低吼,“我做不到!我自私无耻,你满意了吗?我就是这么个人!我就该当初把你弄死!我还留着你一命,你还活着!我花了大价钱给你治病,你能活着……能活着……”
白骥始终没有说话,杜文的叫喊越来越小,最后变成近乎呢喃:“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不想这样的,凭什么这一切要我来承担?”
凭心而论,白骥能理解杜文的纠结,但是,这不代表他要体谅。原来的爱有多深,现在的恨就必须乘上十倍。这件事,如果杜文狠点,他也不用在这里受这份罪,至于杜文会不会被噩梦纠缠一辈子,就不关他的事了。
“你哥哥呢?”
杜文过了好久才回答:“不知道。”
“你没去找他?”
“找到了又能怎样?”杜文的语气里满是沮丧,“杀了他吗?爸妈最喜欢他,无论了变成什么样,都想着让他回来。”
白骥来了兴趣:“你不受宠?”
“我?”杜文冷笑一声,“我是我妈意外怀孕的,不好堕胎才生下来的。生了我后,我妈就一直身体不好,我爸因为这个不喜欢我,我妈也没精力喜欢我。倒是我哥从小一直带我,我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在外面是个混蛋,但确实最疼我,你让我去杀了我哥,我做不到!”
“确实。”白骥道,“就算白飞在外面杀人放火,让我把他给做了,我也下不去手。”
杜文的声音里有几分激动:“你明白的吧?”
“嗯。”白骥扭过头,在一片黑暗中面对着杜文大概的位置,一字一句的道,“所以,我会承担白飞所闯的祸,我既然要包庇他,就要包庇到底。哪有光享受好处,不承担义务的?”
这话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简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杜文的脸腾的红了,热辣辣的,表情狰狞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他在忍耐了许久之后才慢慢坐下,把扔掉的苹果拿回来,怀着报复的心态递过去。
只是,在白骥的手拿到之前,他改变了主意,把苹果收回来洗好,留着自己吃,又开了一个新的。
在削苹果的声音中,白骥突然道:“你把脏的苹果留下来了?”
杜文低着头专心削苹果,似乎要借此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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