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表情稍缓,点点头就关门走了。苏雪往本层的值班室走去,刚到那里就见值班护士已经回来了。
“苏医生,麻烦你了。刚刚没什么事吧?”值班护士感激地对她笑了笑。
苏雪摇摇头,说:“没事。有个病人家属还没送饭过来,我让他再等等。”
“啊,是不是那个名叫‘何奈’的刀伤病人?”
“是他。”苏雪有些诧异地应道,“难道他之前就开始折腾了?”
“没,”值班护士撇了撇嘴,“昨天给他的母亲打去电话,结果那边冷冰冰的。说了句‘知道了’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想想何奈才动过手术又说:“再等等,如果真的是没人给他送饭,你就去食堂帮他打一份来吧。”
“……哦,知道了。”值班护士答应得有点不清不愿。
苏雪也看出她的不情愿,“饭费当然是由他自己出,至于你跑一趟的辛苦费,也一并问他要就好了。”
“好的!”这一次值班护士答得相当爽快了。这跑一趟其实不远,不过那个何奈才动过手术,他自己去食堂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他也不知道盒饭的价格,那么跑一趟能白拿多少钱也全看她想要多少了。
苏雪前脚刚走,值班室的电话刚巧就响了起来。值班护士接起电话一听,脸上就堆起笑来,热络地说道:“孙医生啊,有什么事吗?”
……
何奈等苏雪走后,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他决定还是自己去一趟食堂好了。其实仔细想想,腿脚并没有受伤,伤的是……那里。嗯,其实只是不能坐下而已,大不了到时候站着吃!
既然已经想好,何奈说干就干,撑起身子歪向左边,尽量不能让右边的伤口受力。和之前麻醉没有消退完全的时候不同,现在只要伤口附近的肉一被扯动,伤口就疼得厉害。可当何奈穿鞋的时候就发现,右脚稍微动的幅度大了些就会扯到伤口……
从前两瓣屁股都没事的时候何奈从来不知道原来穿鞋也是一项技术活,如今等他满头大汗地尽量小心地穿好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何奈兴奋地一抹额头,用手一撑床头的柜子就站了起来,接着右脚一落地,忽然从大腿根往上立刻闪电般地刺出一股撕裂一样的感觉以及强烈的无力感,于是何奈的右脚一软摔坐回床上。如果说先前穿鞋的时候移动右脚扯着屁股疼的感觉像是用小刀子戳的话,那么现在何奈一大半的体重都压在伤口上的感觉完全就像是青蛙被大象踩到了的感觉。
何奈立刻咬紧牙关才没让痛呼脱口而出,惨叫这种丢脸的事做一次就够了。他立刻倒向另一边,大口喘着粗气,隔着裤子伸手试探性地碰了碰伤口附近,已经疼得又有点麻麻的感觉了,不过好像没有裂开。何奈松了口气,幸好、幸好。
何奈一动不动地歇了会儿,终于感觉不怎么疼了。这一次他非常小心地扶着床沿想试着走几步,可只要右脚一落地就会疼,几乎可以说只能靠左脚蹦着走的。忍着点的确是能勉强走的,可是想蹦着上下楼,除非他想用滚的方式下去。而且下了楼,还要走那么远才能到食堂。所以,去食堂对何奈来说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何奈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他长这么大,别的不怕,最怕的就是肚子饿了。现在绝对不会有人给他送饭来的,而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八成是挨刀子那会儿掉了吧。再忍忍,过会儿再按一次铃,看看能不能麻烦值班的人帮忙打个电话叫个外卖什么的。
何奈又趴回病床上,因为不知道医院的规定里几点可以开电视,何奈怕再招来那个牛高马大的崔护士长,所以一直没敢开,他就一直看着窗外数下面来来回回路过了多少车。现在到中午了,何奈忽然意识到病人要午休这个问题,不知道医院众人让不让看电视,所以他只有再次放弃了看电视的打算。可是早上一直伸着头看下面导致何奈现在脖子酸疼,于是他还是决定睡觉好了。说不定睡着了,连饿都不饿了。
趴着睡觉对于习惯躺着睡的人来说实在是非常不舒服,再加上何奈现在睡眠充足,结果何奈虽然闭着眼睛,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清楚。不一会儿,他忽然心里咯噔一跳。
坏了。
一两顿不吃,不代表不会想上厕所。特别是何奈因为饿,先前没多会儿就把早上孙悔放的一整壶开水都喝光了之后,又百无聊赖地趴着,他体内的各种器官在饭点的亢奋中指数级提高了工作效率。
何奈这间虽然是单人病房,但是并非套间,上厕所还是得去公用厕所。他现在这伤上厕所不方便不说吧,光是走过去都是个艰难的挑战啊。
但是何奈没有一点犹豫,不去厕所难道还能选择尿床?
何奈颤颤巍巍地爬下床,好容易穿好了鞋,何奈一手扶着床架,另一只手捂住伤处,慢慢地向房门移动过去。之所以要捂住,是为了在走路蹦跶的时候肉肉一抖伤口就会疼一下,所以何奈捂住是为了减少一点肉肉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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