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甲虫,你说它是小甲虫?」我含泪道:「它有名字的,叫元宝!」
「好吧,好吧!」胡不归似乎很想快点摆脱我,从怀中摸出二纹钱,道:「就赔你二纹钱好了!」
「你杀了元宝,就赔二纹钱?」那我愤怒地道:「你可知道我待它如兄如弟?如今它去了,你就赔我区区二纹钱?!」
胡不归被我吼得耳边一阵嗡嗡,从怀里掏出钱袋子,还没拆开就被我一把抢了过去,把里面的钱都倒了出来。
一共十多两碎银子。我脸上的泪立即收了个干净,颇有一些鄙夷地道:「看你穿得深藏不露的,原来是真没钱!」手一翻,哼道:「这钱褡子破归破,倒是绣着金丝,就算拿来抵帐了。」
「我还当是当铺的朝奉,原来你分明是一强盗!」胡不归眼中冒火,头上生烟,有意要动粗。
我转头对屋内的年轻男子,叫了一声道:「哥……」
胡不归眼中的火立时灭了,他立即挺起了胸膛,淡定地摇起了扇子,一派世外高人,不与俗人争长短的风范。
二哥站起了身向外走去,路过胡不归的时候,只淡淡扫了他一眼。胡不归看起来似乎又是一阵耳热心跳,等他心跳过去了,我二哥自然没了人影。
他大叫了一声,立时冲出门去,只见街头人影幢幢,哪里还有二哥的踪影。他气得跳脚,都不知道是可惜自己冤枉大方了那十数两银子,还是失了二哥的踪影。其实我就在他身后不到十步路的地方,他居然都没有发现……委实可惜。
隔了一条街的行苑里,我将那钱袋丢到桌上。
旁边一个小厮数了数钱,低声道:「王爷,进帐十五两银子,我看这破袋子倒是能值不少钱……」
他拿起手指刚数了个数,我已经道:「五两金子。」
小厮眼皮跳了跳,道:「王爷,你算得这么准!」
我掂了掂那钱袋,笑道:「这是苏州沈三娘的刺绣,但不说这刺绣,就是这上面的金子,也值不少钱,五两金子只多不少!」
「这是只肥羊啊!」小厮咂舌道。
我摸着下巴道:「可惜了,怎么最近本地官员进献这么少!」
小厮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眉毛一挑,道:「有话就说!」
小厮才道:「十日前,左县令上门,进献王爷一幅沉香子山。王爷你就说要用黄金做托,还要你一人这么高,又说这样才能春风拂面,香似春花,如今听说左县官正在四处卖自家的房子。
「五日前,李道台向王爷进献墨宝一幅。你又说非羊白子玉做轴不能突显此幅墨宝的价值,还要两个轴头有您拳头这么大。听说道台大人因为筹不够钱买这两个拳头大的轴头,心急生火,火气过旺,一时背过了气,现在还没醒。所以……」小厮看了我一眼,才道:「官员们都吓得不敢上门了。」
我满面愁容,道:「谁让这些官员个个附庸风雅,直接上门送钱不就妥当了嘛!」且挥了挥手,道:「把二哥给我们的帐单拿来瞧瞧!」
小厮应了一声,打开箱子取来一个卷轴。一拉开足足一丈长,里面都用蝇头小字写满了各式名目,例如:踩坏太子府三百年前青砖一块、纹银一百两;碎坏太子府一只三百年前茶碗、纹银五百两……
我越看越愁,小厮也颇有压力地道:「你说奇不奇怪,太子府不过建府数十年,怎么里头的东西全部是三百年前……王爷,你什么时候又骇死了太子府湖里一条十足金贵的鱼?太子府里的紫微湖足足数千尺宽,你还能骇死里面一条小小的鱼?!」
我一拍掌,道:「元宝你说得不错,我要去找二哥理论去!」
元宝吓了一大跳,一把拉住他,道:「不要了,王爷,以前帐单不过才三尺长。现在这么长,都是你前去理论的结果。」
我一下子气馁,心烦气躁地将帐单卷起,道:「还是要想办法多多敛财才是!」
我主仆二人正说着,外面有仆人进来,行了一礼道:「奴才参见晋王爷。太子爷请您老过去用餐。」
我们迅速交换了一眼,里面神情是惊喜参半。我道:「省了……」
元宝小声道:「小心啊,太子的饭一向奇贵无比……」
我立时惊醒,他咳嗽了一声,道:「本王爷且来问你,我刚才见二哥在客栈里,他去那里做什么?」
「回晋王爷的话。太子爷前些日子把一些饥荒流民安顿在那里,今日前去探望他们。」
「仅仅如此?」
「是的。」
我大喜,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手一抬,刚想说句开饭,仆人又道:「太子爷还大发慈悲,给每户发了纹银十两,送他们回乡安顿。」
他一句话毕,我立时啊呀一声,跌坐回椅子,捂着肚子。
元宝立时道:「啊呀,晋王爷您一定是刚才吃撑了……」
我立时会意,点头道:「刚才的山珍委实……委实让本宫吃撑着了。」
仆人犹豫了一下,道:「那奴才就回去跟太子爷回禀,说王爷已经用过了。」
「用过了,用过了,请二哥不用客气,自用吧!」
仆人走了,主仆二人才大大松了口气。
我的肚子咕噜了几下,元宝道:「王爷,那我把山珍端上来,您接着吃。」
我挥手催他快去,不多时元宝端了两块热气腾腾的山芋上来。我大喜,刚想伸手拿过,外面又有人禀道:「小人元奇叩见晋王爷!」
「元奇?」我微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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