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深知自己这一架是不得不打了,他看着谢泽那宛如四根筷子插在桂花糕上的模样,咽了口唾沫,酒壮怂人胆,朝着谢泽鼻子出气,以示不屑一顾:“来就来,谁怕谁!”
军刀本来想遏制这一切,但被傅香农拉住了手臂:“你别拦他,他心情不好,这会儿找红毛撒撒气,总好过回飞船撒酒疯。”
“他一直这样吗?”军刀若有所思。
“碰见人谈邢风将军当年的事情就这样,他是邢风的铁杆粉丝。”傅香农若有所思道,“你没见他以前的样子,要更疯狂,现在已经好多了。”
“原来如此。”军刀收敛自己的视线,看向地面,他的脚步在地上踟蹰片刻,下定决心,“我出去看着他,免得他吃亏。”
他推开酒吧玻璃门,傅香农盯着他后背看了一会儿,直到看不见,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李维京将杯子放下,问他:“怎么,你觉得他不对劲?”
傅香农缓缓摇头,斟酌自己的话:“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他做什么不利于谢泽的事。但我总感觉他不简单,再观察一段时间。”
李维京让老板娘再来一瓶酒,傅香农见状笑了:“你确定待会谢泽会付钱?”
“大不了记账咯。”李维京耸了耸肩膀,“好不容易下来一趟,不喝点酒,对不起在飞船上呆着要长毛的三个月。”
老板娘擦了擦眼泪,给她拿了一瓶酒:“我请你喝,小伙子。”
李维京:“……谢了。”
她已经不想去辨别她的性别,别人爱当什么就当什么吧。
傅香农不厚道地笑了。
李维京里面穿了一件军绿色背心打赤膊,外边套着灰色夹克,穿着军绿色长裤,黑色过脚踝马丁靴,头发短的像刺猬,声音浑厚低沉,一副安能辨我是雌雄的样子,也难怪别人认不出来。
傅香农刚到幽灵号的时候,也是再三确认没有喉结才敢相信李维京不是男人,没有做变性手术。
“我帮您取下来这块液晶屏吧。再换一块新的。”李维京熟练地从自己的腰包里取出来万能工具,站在凳子上卸液晶屏幕,断掉电源后,酒馆里立刻安静了许多。
“不会再换新的了,这块还是当年我儿子出生时候买的呢,我搬到这里的时候将这块屏幕一并带了过来,它在这里已经待十年了。”老板娘感慨道,“居然已经过去十年了。”
李维京的手停下来:“您儿子?”
“是啊,今天是我儿子的生日。”老板娘脸上带着怀念的神色,大概很少有人聆听,这次有机会抓住人谈论关于儿子的事,她有些热情异常,“他十八岁参军,十年前正好二十岁,可以出征的年纪,兴致勃勃地前往时空要塞,临行前告诉我,这次打仗胜利后,他就可以提军衔,到时候带我去首都逛一圈,后来……”
她勉强笑笑,“他一直跟我说,邢风将军多么平易近人,打仗多厉害,他是平民将军,一路靠着军功升上去,跟着他前途光明,可最后怎么就……输了呢?”
傅香农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她,“逝者已逝,节哀顺变。”
老板娘接过手帕,擦拭自己的眼角:“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离开了,总感觉他还活着。他以前总说自己以后领了买断费,要在军校附近开个小酒馆,教课的战友们下课了来他这里喝一杯,聊天吹水。但他命不好,没有等到这天,我就想着替他完成这个心愿。那会儿我没领到抚恤金,各个部门相互推诿,我已经不抱希望了。谁知道两年后账户上忽然有人打了一笔钱,一百万呐,就是我儿子的一条命。一开始我以为是有人打错了,还找了回去,那人说受故人之托,将抚恤金打过来。我收下后,搬到这里,拿这笔钱开了个小酒馆,也算是完成了当初儿子的愿望。”
傅香农和李维京视线相对,眼底不约而同浮现出疑惑。
时空要塞之战到最后也没有领到抚恤金,国库亏空,再加上后来摄政王普莱德和玛格丽特共同执政,对邢风当年统领的军部一切事务是能拖就拖,不能拖就翻脸不认人,所以三百万将士的抚恤金是一分钱没有给。玛格丽特掌握了帝国的喉舌,再加上应征而来的年轻人家中没有什么背景,又散落在帝国的各个角落,没能凝结成一股力量将这件事的□□捅出来。随着时间推移,人们的注意力被转移,这件事逐渐消弭在历史的尘埃中,没有激起水花,了解内情的人才知道帝国这一事件的始末。
所以她是怎么领到抚恤金的?
傅香农并不想追究这个谜题的答案,他坐下来和李维京分这一瓶酒喝,听老板娘絮絮叨叨说着她的回忆。大概许久没有人和她这样说话,她一股脑将这些年没说的话都说出来,显得有些话唠,傅香农也不觉得烦。
这种体验他从前从未有过,颇觉新奇。
“对了,我儿子很喜欢植物,他之前想考园丁系,但因为我没什么钱,这个系毕业也不好找工作,所以他去参军。”老板娘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遗憾又欣慰的表情,她献宝一样对傅香农说:“你们要看一眼吗?以前没人看过呢。”
傅香农有点诧异,他笑着点点头:“看来我们很幸运。”
李维京对植物的兴趣远远没有对酒大,但一个长辈这样高兴地想要向你展示她的秘密花园,不去就有些太扫兴了。她站起来,跟在傅香农身后。
吧台旁边有一扇不起眼的门,又低又窄,对老板娘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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