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扶芳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才像是明白了过来似的,眼中浮现出震惊的神色来:“你们可是父子!”
“终归并无血缘关系。”没有因为楼扶芳的话而露出丝毫异色,卫修容显然并不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何不对之处。
“你……”楼扶芳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卫修容给打断了:“若是想用lún_lǐ纲常来教训我,便大可不必了。”他冷哼一声,似是有些不屑,“那种东西,又怎么敌得上父皇?”
楼扶芳的双眼微微睁大,仿佛眼前的人,是一个已经入魔的疯子。
见到楼扶芳的样子,卫修容微微眯起双眼,向前走了两步,刻意压低了声音开口:“楼大人觉得,父皇是用什么样的条件,来让我替他给你传信的?”
如卫修容这般的人,自然知道只要他这么做了,楼扶芳一定能够从其中寻到之前一直掩藏着的蛛丝马迹。可即便如此,他却依旧将卫成泽想出的方法告诉了楼扶芳——为什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楼扶芳的脸色不由地又白了几分。
看到楼扶芳的神色,卫修容自然明白他猜到了其中的关键。他低笑一声,弯下腰凑近了楼扶芳:“父皇不是你的——从来都不是。”
☆、44.第二穿
遣人将浑浑噩噩的楼扶芳给丢出府去,卫修容小心地将卫成泽揽入自己的怀中,看着怀中的人那无比宁静的面容,他的心底不由地泛起一阵阵的酸楚。
哪怕知道刚才所见的一切,都不过是卫成泽事先便谋划好的一出戏剧,可当真见到这个人的脸上,流露出那样脆弱绝望的神色,他的心脏却依旧抑制不住地抽疼起来。
“还真是……病入膏肓。”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卫修容低下头,在怀中人的额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指尖轻轻地划过卫成泽的眉梢,眼角,鼻尖,双唇,卫修容的眼睑轻轻一颤,缓缓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
无论什么时候,从何种角度去看,卫成泽的容貌依旧无比精致,仿佛上天精心雕琢而成的造物——不该存在于世间的美好。
或许正因为这份过分的完美,每次看着卫成泽,卫修容的心底,总是会有一股没来由的恐慌,仿佛眼前这个人,会在下一瞬间乘风而去,消失于这个世上一般。哪怕卫成泽无比乖顺地躺在他的怀里,哪怕将卫成泽狠狠地压在身下,这种感觉也依旧无法减轻分毫。
想要将这个人藏在一个只有自己知晓的地方,想要在这个人身上印上属于自己的烙印,想要加更这个人——整个地吞吃入腹。
“可是我到底还是,”眼中浮现出些许无奈的神色来,卫修容仿佛叹息一般地说道,“舍不得啊……”
便是卫成泽稍微皱一皱眉,他都会觉得心疼,又怎么忍心让这个人,露出悲伤绝望的神色?到最后,他也只能像个卑微的仆从一般,将卫成泽想要的东西,尽数都碰到他的面前,乞求他能够多看上自己一眼,一如卫成泽在编造的故事中,所扮演的那个角色。
好在这个人,终究是属于他的了。
揽着卫成泽的双手微微收紧,卫修容垂下眼睑,从口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卫成泽还是有些太瘦了,感受到怀中人的清减,卫修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虽然他从未短了卫成泽的吃食,也按照大夫的吩咐,每日给他做了调理身子的药膳,可卫成泽还是一天天地消瘦了下去,脸色也愈渐苍白。或许他今后该多带卫成泽出去走一走,而非成天闷在这宅邸之中?
不过既然已经“死”在了楼扶芳的面前,为了避免出现意外,这京城自然不可能久待了。待到来年开春,这场大雪停歇了之后,他就带着卫成泽去游历天下好了。这世上奇人异事那么多,说不准两人就碰上一个医术卓绝的隐士高人,将卫成泽身上的病根给除了。
那个皇位他也不稀罕,到时候寻个机会,去将那诏书上的名字给改了便是,总归这后宫当中的男丁并不止他一个,要真不行,他也对外宣称染了重病也就是了。
将下巴搁在卫成泽的发顶,轻轻地磨蹭着,卫修容想着今后要做的事情,眉眼中的笑意渐渐地晕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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