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澈并没有在屏州住多久,他这次离京的事情,已经让人觉得他有些不学无术了——刚刚考中案首没多久,就怠于学习,恐怕不过是小时了了。
当然这些人并没有亲眼看到胡澈的进步。白正清先生云游归来,对学生一番考校后,非常满意。外面的流言不攻自破。
白正清先生是当世无愧的大家。白先生的先父是先皇帝师,白家在其它方面或许会不如人,但是在学问方面,却是连林祖父这样颇为自负的人,也是要甘拜下风的。
当初为了能让林淡拜入白正清门下,林家人也颇费了一番功夫。对白正清这样的人来说,什么官位钱财全都是浮云,能不能拜师,看得还是正经的资质。林家的一番运作,当初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个让林炎在白正清面前露脸的机会罢了。
结果,林炎虽然如愿以偿,却没想到半路还杀出了一个胡澈。
可惜,现在两个学生就剩下了一个。
虽然胡澈的表现让他有些惊喜,但是白正清还是十分关心另外一个学生的状况,不禁问道:“林炎……哦,现在得叫林淡,以后就不能再继续学习了吗?”其实单纯论学问,他还是更看好林淡的,不过他总觉得以林淡的性子,将来若是踏上了仕途,恐怕在官场上不如胡澈能够混得开。
胡澈脸色黯然:“他现在的身体,要科考怕是不能了,不过于学问一道上,却从未有过放松。”
白正清听了,颇觉欣慰地点点头:“如此也好。为师虽然人不在京城,却听见林淡倒是做了几件事情。学问学问,本来就是用治理国家的,能够将学问落到实处,并非只有当官一个途径。林淡做得很好。胡澈,你也要记住这一点。光是会读书,而不会运用的,不过是书呆子,不配做学问。”
胡澈躬身道:“学生谨记。”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胡澈见白正清面露倦色,赶紧道别:“先生旅途劳顿,学生明天再来拜访。”
白正清没有挽留。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学问从来不是死物,而是随着眼界随着对世界不断的认识,在不断加深和拓宽的。如今,他的两个学生正在和他走上同样的道路,虽然他们显得还不是那么的成熟,才不过是小心翼翼又极为大胆的一个起步;但是比起那些总是龟缩在三尺之地的所谓读书人来说,他的学生现在已经做得足够好,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敢说他的学生小时了了?这些人也不知道是凭什么说这种话的?他们是亲口考校过胡澈的学问,还是亲眼看到过他做下的事情了?
没错,胡澈比起林淡来,所做的事情确实不显眼。但是有些事情并不需要显眼。
也罢,他没必要和一群庸人计较。他的学生,无论是林淡还是胡澈,将来都自有分说。
白正清的回归,是文坛上的大事。多少人想着去拜访白正清,结果都不得其门而入。只有胡澈,那在白正清家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每次都背着个书箱进去,再背着个书箱出来,连个书童都不带。
白正清在京城的宅子很小,没什么一进两进的布置,不过是一折角的三间房,外加半间柴房。
白正清的回归,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突如其来;但是对于已经将茶摊开遍了京畿的胡澈来说,他最起码能提前三天得知消息。宅子本身就有人打理,三天时间不过是准备一些碳柴和食物,时间绰绰有余。
对此,白正清也是知道的。别看小小的茶摊,竟然能弄到这种规模,完全可见胡澈在这方面的能耐不一般。
回到京城后,白正清师徒两个,似乎过上了半隐居的生活,成天就在屋子里讲学抄书。京城中人对胡澈的闲言碎语也逐渐消失不见。
等到了入冬的时候,一个身穿兔毛滚边的披风的少年,带着一只极大的兔子,踏进了白正清的小院。
来人当然是林淡。
身量高挑未语先笑的少年,显然和白正清之前记忆中,那个总是严肃的学生有着极大的不同。不过两三句话一说,他就直接笑了出来:“妙!为师以前还担心你为人过于方直,恐怕以后会吃大亏,如今你遭了这一劫,整个人都放开了,未必是一件坏事。当官不过是治理国家的一条捷径,但是除此之外,并不乏康庄大道,你不要太把这些放在心上。”
“是。”林淡恭敬点头,“其实学生有个请求,想请先生帮忙。”
白正清眯着笑眼:“我知道。”不等他两个学生露出吃惊的表情,就说道,“给你们两个保媒是不?”
胡澈握住林淡的手:“是,请先生成全。”
“只要你们两个真心诚意,我有什么不能成全的?”白正清一边喝茶,一边说道,“早就听说你们两个感情好,平时看你们跟斗鸡似的,还以为这辈子得成死敌,想不到马上就要滚做一堆……”
滚做一堆什么的,两个脸皮向来厚实的少年,也有些扛不住,纷纷红了红了脸。
白正清的办事效率是很高的,既然答应了两个学生,做好了准备后,就分别上门拜访了胡家和林家。
其实胡家对两个人的婚事一直是乐见其成,现在林家的话,林祖父的态度有所松动。谁都不是笨人,林家现在面临的局面,并不比之前对少一个身在暗中的二皇子要好,甚至更加严峻,哪怕是出于对林淡未来的安全考量,让林淡和胡澈成亲,也是一件好事。
唯有林和诚死犟着反对到底。但是接连两次考试都没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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