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时机,是必须等待的。
***
十二日前。
「哥哥,你在做什么?」
不经意瞥见冰川隼的房门半掩,才从炎热得几乎令人窒息的外头回到家中,连一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喝就打算回房的冰川泠,困惑地停在他的房门口,打量着回视自己的惊愕表情。
「你忘了有敲门这回事吗?」
停下手边的动作,冰川隼的神情从愕然转为不悦。
「门是开着的。」冰川冷静静地提醒他。
「那并不表示你就能大摇大摆地闯进我的房里。」
泠得足以媲美冰天雪地的语气,冰川泠记得他上回最后对自己和颜悦色是……四个月又十五天前的事,当时两人正和回国休假的双亲共聚他们再度出远门前的合家晚餐。
他并不是现在才注意到,而是从很久以前,他就晓得冰川隼只有在双亲面前才努力摆出兄友弟恭的假象。
自从父母因工作的关系远赴海外,将还在受教育约两兄弟单独留在日本后,冰川隼的态度虽然不是翻脸不认人,却明显将他当作透明人一般,对他视而不见到几乎不闻不问的地步。
那并非是见了面不打招呼这种耍脾气的冷淡,而是在感觉上彻底无视他存在的漠然。
即使他不曾深入探究,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受他排斥。
冰川隼或许容忍自己无论如何都坚持时时刻刻跟在他身旁的举动,也忍受自己执拗强烈的凝视,却也毫不掩饰的漠视自己的存在。
那是种无法以言语形容,却能深刻感受到的冷酷。
若非他强迫自己习惯这种不理不睬的态度,心底也再清楚不过他这份冷漠是其来有自,他早已被他刺得伤痕累累。
没错,他甚至比一头雾水的当事人冰川隼更了解他心中那份对自己产生的莫名恐惧和退却是怎么回事。
「你打算上哪儿去呢?」
冰川泠直接、犀利彷佛质问的口吻,听得冰川隼忍不住激动起来,不想为了小事跟他翻脸而影响自己将出远门的高昂心情,只是身侧用力握紧双拳的动作似乎对控制情绪完全派不上用场。
额角不知是因为被激怒或是感到不满而频频抽动着,冰川隼还不至于宽宏大量到把两天前的不愉快当作没发生过,尤其当始作俑者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面孔逼问他的行动时。
他深吸一只气,收回视线,低下头继续手边整理行李的动作,没去理会泠那看似挑衅的目光。
他很清楚,当泠露出这种眼神时向来是不可理喻的,要是被他牵着鼻子走起了争端,只不过是平白浪费精力而已。
然而,他不予理睬的模样立即引起冰川泠强烈的不满。
「哥哥!」
冰川泠快如闪电的速度让冰川隼一时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正将轻羽毛夹克塞入行李箱的那只手腕蓦地被攫住。
「放手。」不愠不火的平静声调连冰川隼自己听了都暗自吓一跳,「你没看到我在忙吗?」
情绪显然濒临崩溃,所以他很讶异自己的语气竟能平稳得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要去哪里?」
这话问得又快又急,让人很难将之和平时的冰川泠联想在一起。
一向给人温和沉稳印象,要不是亲眼目睹,恐怕没几个人相信处事稳健的冰川泠也会有失控的一面。
被紧紧扣住的手腕反射性地挣扎着,但他怎么也摆脱不掉那像是磁铁般重重吸附其上的大手。
可恶!
冰川隼只好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正视那抓得自己腕骨发痛的弟弟,不过他的脸色并没比他好到哪儿去。
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泠那般异于寻常的狂乱气势,那种不该在他身上发现的强横,冰川隼不由自主地朝后方退了一步,却分不清楚自己的举动是出自于反射性的动作,还是那几乎闷窒自己的强势。
「我是要去岚月他家在瑞典的别墅玩个几天而已。」
他原本就不打算瞒他,也不觉得这事有何不可告知他之处。
要是让冰川隼来解释,他会说自己之所以有这种过度反应,全是肇因于泠那来得毫无道理的质问态度。
若不是前天他就着有那艳儿的事对他穷追猛问不说,还自作主张发表些擅作主张的狂言,其中甚至涉及他个人的隐私及自由;这两天来他不会忽视他到这么彻底的地步,也不至于在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行程时蓄意惹恼他。
或许的确有那么一刻不想告知的念头曾掠过他的脑海,但无论怎么说,两人身为一家人的事实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能改变;即使有着再怎样的不满,出门前的报备仍是不可避免的。
「瑞典?」闻言冰川泠诧异地张大了双眸。
「没错!这样你可以放手了吧?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整理好。」
手腕用力一扯,这回竟轻易甩开那如同铁钳般牢不可破的束缚,冰川隼不由得惊讶地抬眼看着反应有些过度的弟弟。
「哥哥,你……居然瞒着我?」
冰川泠当然晓得自己和冰川隼之间的失和,可是他仍确信自己是这世上最能掌握他一举一动的人。
怎么会……
眼前紊乱的状况很明白地告知他一件事:今天他若是一个粗心大意让冲岚月有机可乘,那么事情肯定又会重蹈以前的覆辙。
差那么一点,他这次又要抱憾终生了。
不准备让这种懊悔的未来有出现的机会,他晓得采取行动的时机已成熟。
「谁瞒着你?我只是还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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