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扬州。”凌落雪低声。
“你见过吗?”
“属下见过他与四大捕快交手,招式凌厉、霸道。四大捕快联手,百余招后,便见劣势。”
“哦。”晏敏微微点头。
“但是……”凌落雪低声:“此人桀骜不驯,又有斯兰王族血统,恐怕未必能为我所用。”
晏敏轻笑了一声:“条件。你也在江湖中混过那么久,可见过不能讲条件的人?只要有合适的条件,没有不能用的人。”
凌落雪低头不吭声。
晏敏放下酒杯:“安排时间我与他见面。”
“遵命。”凌落雪拱手。
晏敏慢慢喝下半壶锦楼春。太过清淡的酒,纵是好酒,喝在嘴里也没什么滋味。诚然,来墨香阁是寻欢作乐的,酒水不过是cuī_qíng_yào罢了。晏敏清冷冷笑了笑,把玩着手里景德瓷的杯子消磨时间。
据闻柳碧婵容貌妖而不俗,端的是个可人儿。虽非墨香阁的头牌,却也是排的第三的红人。挑她,既不失晏敏的身份,又显然低调,在南宫家的眼线看来,应该是个最合理的选择。谁叫中书令也是人,心中苦闷无处发泄,寻个把女子,在温柔乡里解解烦闷。
更鼓敲过了四更,晏敏估摸够了时间,起身提着还剩下的半壶锦楼春离开飘雨轩。
四更天,嘲杂如墨香阁也渐渐安静了,扬州的街头更有一种凄清的萧索。悬浮在空气中的水珠濡湿了白色裥衫,无端的让衣服沉重许多。才走到大路上,一直尾随的杂声,又响起来。更夫散漫的声音也打远处慢悠悠的过来。晏敏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走着。迎面过来的一高一矮两个更夫似乎也被他感染,懒洋洋的喊着:“栓好门户,小心火烛……”
身形交错时,晏敏足尖一点退出一丈开外,矮更夫手里的白扬刀寒光凛冽的劈向他的面门。站稳脚跟,两更夫一左一右夹攻,晏敏在刀光中跳转,翻手夺了把刀,砍向另一名更夫,那人横刀来挡,刀身脆生生的被内力震断。他惊了惊扔出手里的灯笼,灯笼一分为二,蜡烛落在地上在微风中摇曳着微光。
温热的血液溅到脸上,更夫的身体重重的砸倒在地上,脸便被白扬刀一分为二。晏敏转身,将滴血的锋刃指向另一个更夫,那人见死了同伴,自己又没了兵器,转身欲逃,背后蓦然一寒,喉管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身体倒塌在地上。晏敏皱皱脸,扔下白扬刀,周遭那些尾随的声音,也渐止了,浮着血腥气的街道比先前更加清冷安静。晏敏轻轻的吐了口气:“上边的,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何以见得,我就要出手?”那人悠然道:“我不过是碰巧坐在这里喝喝小酒,看个风景,你们打架关我什么事?”
晏敏冷笑着,身形一长跃到路边的屋顶。
屋顶上的那个人举起手里的酒壶,似笑非笑的问:“喝酒吗?”
“我有。”晏敏举着手里的半壶锦楼春。
那人不再言语,自顾的喝着手里的酒。云雾散开,露出皎白月色。那个倚着房顶的人长长的舒了口气:“都说天下三分明月色,二分无赖是扬州。我看这月亮,到哪儿不都是一样的吗?”
对着一个瞎子谈月色,大约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晏敏凝眉,从他身上嗅不出任何杀气。他好像真的只是个看风景的人。但哪有一个看风景的普通人,眼见着大街了横了两具尸体还镇定自若。
“你是什么人?”晏敏淡漠的拽拳。
“白天才见过,中书令大人怎么这么快就忘了?”那人睨看着晏敏。目光一落在他脸上,便不由的借着月光细看了几眼。五官精致细腻,眉宇间浮着一抹几乎看不出的阴戾。虽说是个瞎子,那双盲目一眼看去似乎与常人没什么不同,细看才发现,那进而幽暗如一潭死水,没有神彩。
晏敏微微蹙眉,从他身上嗅到淡淡的硫磺气:“你是白天救过汝南王和我的人?”
那人笑而不答。晏敏略舒缓了语气,拱手道:“多谢这位兄台救命之恩。晏某素来不欠人情,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想要晏某如何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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