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锦必然是不愿意的。
纵然她现下已经十九岁了,纵然眼看着谢云屏根本不会早逝,可是,谁知道这世上的事情,会不会又变回原来的模样呢?
于是谢若锦只一味坚持,不肯更改。
因此谢远接了北地的信后,也只微微皱了下眉头,就不肯再为谢若锦上心了,只和谢云屏商量向元朔帝请旨让爵的事情。
当然,既要让爵,他的那个幼弟也该有个名字才是。
姐弟二人正在相商,就见阿守一脸怒容的从外头冲了进来。
背上的衣裳,还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阿守背上的那一个类似婴儿手掌的青色胎记。
谢远微微扬眉,正要开口,就见玉壶跟在后头,也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
“大、大郎,外头殷王府三郎,正在外头叫嚣着,让大郎将他的弟弟还回去!”
第43章 身世
“大、大郎,外头殷王府三郎,正在外头叫嚣着,让大郎将他的弟弟还回去!”
谢远闻言怔住,转头去看阿守。
就见阿守的一张少年面容上,满是怒气和不忿。
谢远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果然就见阿守下一刻就朝他扑了过来,将他抱得紧紧地,低声开口。
“他说谎!我不是他们家的孩子!我是白狼阿娘的孩子!是你捡回来的,是你的!不是他们的!”
阿守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外头那人的质疑,也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他不害怕被丢弃,可是,他害怕被他紧紧抱着的这个人丢弃。
他被这个人养了那么多年,早就把自己当成是他的了。纵然所有人都说,他迟早要长大,迟早要离开,迟早要成家立业……可是,在阿守心里,甚么长大,甚么离开,甚么成家立业,都说那些人自认为的而已。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的阿远。会一直一直的守着阿远,就算阿远嫌弃他烦了,他也绝对不会走。
谢远怔了怔,拍了拍阿守的后背,看向玉壶。
玉壶忙解释道:“大郎,今日阿守郎君是去了郊外蹴鞠。不意蹴鞠时候,有人犯规,阿守郎君言道要罚球,那人便恼了,和阿守郎君打了起来。结果,阿守郎君自是赢了,只是那人却暗示了其他人一起围攻阿守郎君。阿守郎君功夫了得,身上没有受伤,倒是没有吃亏。只是后背的衣裳被人撕扯开来,露出了后背的胎记。可是不巧,那胎记正好被正在那里看人蹴鞠的殷王府三郎看了个清清楚楚,上来便道咱们阿守郎君,是他失散多年的五弟殷五郎,还言道让咱们快些把阿守郎君还回去!话语之间,仿佛是大郎抢了他的五弟一般,十分的……蛮不讲理!”
玉壶这话说的还算是客气了。
事实上,殷王府的三郎之所以会这么肯定的上门来讨人,其实,是他早已通过别的途径,听说了阿守的离奇身世,知晓了阿守是被敬王世子从蜀地捡来的,更亲自“偶遇”过阿守好几次,仔仔细细看过了阿守的面容——虽然猛地看去,并不会觉得阿守像自己家人,但是,仔细看过去,将阿守的五官分拆开来,就会发现阿守的五官是分别像了殷王和前殷王妃,只是组合起来之后,反而乍看起来,不怎么像殷王了。
殷三郎知晓此事后,又特特“买通”了长安城的几个纨绔,故意让他们挑衅阿守,撕扯掉阿守的衣裳,这才真正的确认,阿守就是殷五郎,就是那个出生没有几个月,就被人从殷王府偷走的殷家嫡子,殷五郎!
殷家嫡次子被偷,至今没有被寻回的事情,谢远显然也是知道的。
只是殷王乃是如今仅存的三个异姓王之一,一直忠心耿耿,为圣人驻守西北边境,和吐蕃两相对峙,防止吐蕃人侵入大庆朝边境。其嫡次子被盗一事,也是发生在十几年前,据谢远所知,那个嫡次子,是在西北被盗,还是被吐蕃王的人和心恨殷王之人联手盗走的,因此谢远也好,其他人也好,殷王府放出的消息也罢,众人都以为那个殷王嫡次子是被带到了吐蕃境内,或是死了,或是被当成了吐蕃奴隶,虽然觉得可惜,却也只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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