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是说他的感情么?
对此萧冥羽只是微微有些失神,却并不怀疑。毕竟在这种为求自保情况下所发生的关系,他完全没有说谎的必要。
于这动荡的乱世之中,从事着这种带有特殊使命的职业,总有种有今生没来世的感觉,或者更确切些说应该是有今天没明日。由此一来,人生都好像带了点透支的味道在里面。也许是战争催化了这种感情,也许是林耀庭酷似幽羽的脸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使得萧冥羽原本不肯轻易示人的心底深处似乎潜移默化的就被他占据了一方位置。
至于默许这样的心态发展下去的结果会怎样,萧冥羽突然不想去探究了。
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嗯啊……”顺其自然不表示要在明知道有听众的情况下还毫不掩饰,可那处隐秘的快意被触及时,熏染了粘腻欢愉的呻吟终是没能控制的住。
尽管萧冥羽随即紧紧咬住了下唇不再让自己发出声音,门外的丁秉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配合着娼馆不甚稳固的大床频率渐快的吱嘎声,丁秉朝冷笑了一下,摆手示意剩下的几个特务跟他一切蹑手蹑脚的下了楼。
在萧冥羽渐入佳境的时候,忽然一阵空虚,林耀庭毫无预兆的抽身出来,趴过来急切的解开他手腕的布条。
这真是……很不人道!
咬了咬牙,萧冥羽又为自己的这个念头红了脸,所幸一场有开始没结束的残局下来,他的脸本来也是红的,并不很看得出那丝隐晦的欲求不满。
“勒疼了吧?”林耀庭轻而急促的问道,眼神中都是关切。
“我不要紧,你的手臂怎么样?”被解开手腕的萧冥羽伸手拉过了林耀庭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揭开了袖子。
“小伤,没事。”本不想让萧冥羽看的,结果稍微往后一缩,碰到伤处,还是疼的皱了下眉。
“你这是……何苦……”抱怨的话,带着窝心的甜。
为了掩饰丁盛易留在床单上的血迹,不得不制造一场暴nuè_qíng事的假象。但那血并不是萧冥羽的,而是林耀庭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割伤了手臂,并物尽其用的把血做了润滑之物。
两个人胡乱的擦了擦血迹把衣服穿好,就忙着搬开了那扇屏风,打开窗子让丁盛易进来。
萧冥羽伸手把他扶进来,丁盛易跳进来后握着他的肩膀不肯放手,神情复杂悲痛,眼中竟含了屈辱的泪。盯着萧冥羽嘴唇嗫喏了半天,最后一把将人给紧紧抱住了。
萧冥羽想,他是明白丁盛易的意思的,所以竟有些惭愧。
“盛易,我没事。”萧冥羽安抚的拍了拍对方的背。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宗坤,我们一定会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的!到那时,我们的国家富强了,每个人都可以……可以活的有尊严!”显然,丁盛易认为萧冥羽承受了一件很丧失尊严的惨事。
也许的确是,又似乎不纯粹。
萧冥羽张了张嘴,却最终没能发出声音来。
第十九章 波涛暗涌
19、波涛暗涌
寒意深重的夜风扫过,长身玉立的身影把手往大衣口袋里插的更深些。望着江面上那点模糊的灯光渐行渐远,林耀庭转头看着身边人叹息了一声。
“我们俩这通共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周副主席都成了委员长的坐上宾了,国共现在本来就是一家。”萧冥羽斜睨了林耀庭一眼,率先转身下了码头的土坡。
天黑,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被赶上来的人一把扶住。林耀庭只在喉咙里意味不明的“呵”了一声,倒也没再说别的。
萧冥羽更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作为一个明知历史车轮前进方向的“过来人”,他清楚自己现在所走肯定不是条阳光大道,然而一时之间又别无选择。
索性岔开话题的好:“通行证不会出问题吧?我看吴淞口这一带江面上的日本巡逻队还是挺多的。”
“我办事你就放心吧!”林耀庭在码头下停着的汽车旁站住,忽然转头去问萧冥羽:“我是该叫你顾宗坤呢?还是该叫你萧冥羽?”
“冥羽。”平安送走了丁盛易,让萧冥羽大大松了一口气,当然这多亏了林耀庭帮忙。萧冥羽径自走到旁边把他推离车门:“我来开车吧,你手臂有伤。”
林耀庭把座位上扔着的今天的《申报》甩到后面,杨寿祥已死的消息在上面得到了彻底的印证。抬腿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听萧冥羽自动省略了姓氏,他就把“冥羽”两个字在心里回味了一番,觉得自己是得到了某种暗示,不由得会心一笑。
昨天那一幕虽然惊险,但他也算因祸得福了吧?可一笑过后又不免有些后怕,如果不是自己临时被舅舅抓了壮丁,以去百花仙查帐目的名义接那位被舅妈到处的追杀的舅舅的姨太太,由此意外看到了楼上的萧冥羽,那后果……
“你下次有这种行动之前最好先跟我说一声。”想到可能产生的后果心里没来由的一慌,话没走脑子就出了口。
制裁成功这事对萧冥羽来讲肯定是小有成就感的,他动作娴熟的发动了车子,驶上了回城的路。
“为什么要跟你说?我们好像不是一个系统的,可没这规矩。”
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林耀庭关心他?这次虽然侥幸逃生,但他为了丁盛易给自己惹上的麻烦却未必就此完结,他和林耀庭也许都已经被丁秉朝盯上了,这让他俩今后的行动更要格外谨慎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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