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厉兽啮金铁,十地谛听血滴子。
“啾啾啾啾……”声似奇鼠磨牙叩齿,怪兽啮金噬铁。
“这究竟是什么声音,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每日都这般闹腾,也没个大人管管……”显然,玄武堂李伯阳府上的管家周伯又被那一阵凄厉的金属交鸣之声给惊醒了,口内埋怨道。
“哈哈哈哈哈……”果然,对面屋顶之上已传出了几声孩童的怪笑。
不知那金属之声是何物所发,竟然这般凄厉,令闻者为之惊怖;也不知那孩童之音是何人所喊,居然如此诡谲,教听众因之胆颤。
屋内,屠龙帮玄武堂堂主李伯阳袒腹而卧,他心知前两日那些“孩子们”的“恶作剧”又要开始了,捋须一笑,也不以为意。他心想:“这些孩子也跟玄儿小时候一样爱玩,也不好拂了孩子们的兴头,且让他们玩个几日,到时洒家再出手制止,也不致让他们没个约束,将来要闯出祸事来……”
李伯阳正思量间,那凄厉之声陡然增高,巨响着飞旋,朝着李伯阳激射而至。这李伯阳老人家早就年过七旬,可其心胸、本领,可比古之名将廉颇、李广,其武艺较之屠龙帮帮主李玄,也要强出三分来。他也不去瞧那件事物,只随手一绰,便一把接来。
“嗯,这个投掷的少年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准头不错,出手也很稳当,就是力气小了些,劲头不足。过些天他若能听洒家的言语,好好练练,日后定能……”李伯阳瞧着手中的草制老鼠这般想道。
李老堂主手上的草制老鼠有帽子般大小,鼠口衔着鼠尾,呈一个环形。鼠口之内暗藏竹哨一支,故能在飞旋之时发出凄厉的怪声。
过了一日,又是这般。凄厉之声再起,只是今夜的空中飞旋着两件事物,一先一后飞至李伯阳手中。李伯阳闻着声音,伸手去接,竟然只接到了一只草鼠,而令一只却沿着他的手背以极其刁巧的角度砸中其头面。虽说李伯阳对孩子是大意了,可莫说是孩童,便是换做如李玄这般武艺已登峰造极的大高手来,要想与李伯阳争得半点便宜,也是不易。可今夜李伯阳却被一个“孩童”的草鼠击中脸面,大大输了一招,实是江湖上极难得的一大奇事。
“哈哈哈哈……终于砸中老爷爷了!”对面屋顶上的“孩子”大声笑道。
李伯阳大惊大喜,心道:“此子当真是武学奇才!这个鬼灵精,小小年纪竟能使出“正中有奇”的招数来,暗含兵法,颇有大将的才干。有此少年天才,异日良将,何愁鞑子不灭!待得这几日帮中事了,洒家便要……”
李伯阳顺着窗外瞧去,见到那个身材矮小、手舞足蹈的“孩子”,仿佛见到了汉人复国的希望,不久便安详地睡去了。在梦中,他传授那“孩子”武艺,打得那满清权贵满地找牙,将那些清人赶出了山海关,振兴大汉……
这都已是前两日的事了。玄武堂今夜的夜空中,依然少不了那两声凄厉的飞旋之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提防盗贼……”几声梆子响,迎风送来了打更人的吆喝。
三更已到。天杀令的期限已至。
今夜顺天府玄武堂外的风中,除了打更声,竟还夹杂着丝丝残酷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屠龙帮主与甘凤池等好汉陆续飞马扬尘而来。
李玄早就出生入死无数,今夜心中却生出了莫名的惶急。心中既牵挂了至亲的安危,便是换作关大王,也岂有不畏惧之理。
虽已是半夜,可玄武堂的大门依然未闭。夜不闭户,这是玄武堂的规矩,以便时刻周人之急,今夜也自与往日无异。李玄迈入堂内,见一切陈设依旧,却异常地可怖,也静得可怖。
寒鸦惊起。瓦罐山的群雄也都到了,那四头领李雄脚下动静甚大,再没遮没拦地一开口,早吵醒了屋内之人。
屋内一阵窸窣,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披着寒衣、提着烛火出来了。
李玄一见到此人无恙,心头立时宽了许多,忙喜迎上去,将老者的寒衣小心地披正,接过烛台,口内关切地问候道:“不好意思把您吵醒了,周伯您老人家身体无恙吧?伯父他也歇息了吗?”这老者正是玄武堂的管家周伯。
周伯手中的烛台甚是独特,头尖而尾细,只是中间圆环形的台儿奇大,甚是怪异。此刻,李玄一心全系在其伯父的安危之上,也未注意到这烛台。
那周伯本身老态龙钟、睡眼惺忪,可一见到李玄立时便有了精神,喜道:“原来是帮主回来了!你们快进来坐!老爷已经睡着了,帮主您有什么急事吗?是现在通知老爷,还是等明天在说?”这李家与别家不同,以长幼分尊卑,那周伯与玄武堂主李伯阳年纪相仿,又一直带着李玄长大,周伯、李玄也情同父子,是故那周伯一直唤李玄作“玄儿”,只是在外人面前仍叫李玄为“帮主”。
李玄听那周伯如此说,心已放下大半,也喜道:“孩儿没甚事,倒搅扰您了。你老人家也赶紧去歇息吧,孩儿自去伯父门口瞧他一眼便好。”
“你多时没回来,堂内恐怕已不熟络,还是我老头子领你去吧。走……”不等李玄开口,那周伯已挽住李玄去了。
李玄也不好违拗,便跟着走了。群豪们不拘礼数,都在厅内相候,俱盼玄武堂老堂主平安无事。周伯他们走得远了,耳畔还清楚地响着那李雄大嗓门:“原来今夜咱们是同屠龙帮的李玄李帮主交的手,难怪咱们这么些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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