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起身,亲手用三只小碟挨个取了冰,将酒杯放在冰块之上,又叫人将剩余的冰堆放在酒壶周围,既而笑道:“葡萄酒中总些微存着一股辛辣之意,此刻正当夏季,一经冰镇,不但可祛这辣意,且另有一番滋味。”
南王笑道:“难得我儿想得周到。”一面对左右道:“都下去,这里且不必你们伺候。”既而看向叶孤城:“昭儿一向不饮酒,但今日我父子三人小聚,也不妨喝些。”叶孤城并不扫他兴致,只道:“是。”
一时间三人饮了几杯。这酒气息极为浓烈,不常饮的人,不过三四巡,便要有些醺醺之意。南王夹了一块鼓板龙蟹佐酒,又饮了半杯,对叶孤城道:“昭儿,一过三十载,眼下你我竟还能够父子团聚,本王心中,实是欢喜无限--”
世子笑道:“酒虽好,父王身子却还未愈,还应少喝些。我与大哥略陪饮一番就是了。”
南王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勖儿,前时我与你大哥闲谈时,无意间提及日后王位归属一事,昭儿固辞不受,他生性如此,且父王见你历事处情皆是好的,因此你大哥虽是长子,这王位,以后却是由你接承。”
世子听了,只道:“父王--”又朝着叶孤城道:“大哥何必--”
南王摇头一笑:“眼下只有自家人,也无话不可说。从前父王思谋之事,向来只有你我父子二人知晓,前时我因你大哥劝言,如今却已放下此事不再提及……你心中,可是怨过父王?”
世子笑道:“父王哪里话!从前孩儿唯您马首是瞻,您待如何,勖儿只作些助力罢了,眼下既是父王已无此意,孩儿又想它作甚?况且想来身处九重也未必便是好的,整日里劳心操神,不知平白耗去多少心力精血,又怎及我父子安逸自在!大哥此举,非但让满府不必遭那万一的风险,怕还能使父王多享几载寿数,让我们兄弟孝敬呢。”
南王听他如此说,不禁呵呵笑道:“勖儿说的是极,任它甚么富贵权柄,也比不得全家和乐康宁为重。”说着,举酒饮尽。兄弟二人见状,也陪饮了一杯。
父子三个说聊谈天,倒也其乐融融,不知不觉间,一大桶陈年葡萄酒竟已去了十之三四。这酒烈浓醇美,兼且后劲极重,直至一顿晚膳用毕,三人都已醺然而醉。
世子酒量最浅,先前坐至叶孤城身旁敬酒,眼下已然醉态满面,只倚伏在他兄长身侧不动。叶孤城亦是凤目微眯,寒玉也似的面庞上,淡淡笼着些须晕然。
南王已有了六分醉意,见状,道:“昭儿不曾饮酒,却陪为父喝了这许多……且回房让人煮些浓茶,早早喝了睡下,仔细明日起来头脑昏沉。”
叶孤城微微应道:“是。”一面起身,却见青年倚在自己身侧,这一动便让他直向边上倒去,便伸手将其挟起,对南王道:“我且送勖膺回去,父亲也休息罢。”南王点头,一面叫人进来服侍自己回卧室,叶孤城遂带着世子出了花厅。
青年居处距此并不远。走了不一时,便已进了房中。叶孤城一手挟了他肩臂走至榻前,俯身将其放在上面,刚欲抬身离去,青年却忽地伸出臂膀,牢牢抱住他腰际。
“青歌……”青年紧搂着男人修拔劲挺的腰身,一面将头埋进他胸膛前,胡乱蹭着。叶孤城知他酒醉,毫不在意,只略略以手指一点他肩胛上某处,让其臂上一麻,登时便松了手,重新躺在榻上,仍旧闭着眼,口中兀自不清地喃喃着。叶孤城将被扯得稍乱的衣襟微一整理,便亦敛着醉眸,醺然步出了房间。
外室传来轻微的关门声。榻上正醉睡着的人忽睁开眼,手臂抬起,双目直直看着方才搂抱住男人腰身的臂膀。良久,唇边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闭上眼,缓缓长吸了一口气。
“大哥……”他微微笑道,口鼻间,似是仍残留着方才埋在那人身前时,余下的淡淡寒冽气息……
一路上夜风拂面,酒意便更觉上涌。及至到了羌圜苑,叶孤城已是七八分醉意,醺醺推开门,进了房内。
甫一入室,便见白衣男人盘膝坐于榻上,正自闭目运气。海棠灯明灭的柔光下,刀削斧凿般的面庞如同冰刻,峻峄的线条孤傲而又冷厉。
西门吹雪睁开眼,就看见叶孤城垂眸淡笑,房内一股淳冽的酒香。他起身下榻,过去揽了男人腰身,便扶他去床上休息。叶孤城任由被带至榻前,直至西门吹雪替他解衣除靴让他睡下时,方突然伸了手,将对方抱住,既而翻身将其压在身下。
墨色的眼微眯。西门吹雪还未待说话,唇上就已被熟悉的温度印住。
向来寒酷的眸底闪过一丝和缓。西门吹雪抬手按上对方的颈,就想加深这个吻,但那人却忽地转开了唇,改为去解他的衣衫。
夏日不多的衣物很快就被除去。叶孤城半阖着眼,面上是醺然的意味,低笑道:“西门--”
西门吹雪手掌抚上他略带温度的脖颈,应道:“嗯。”一面去解他内衫的纽绊。
手上的动作忽地顿住。上方那人低了头,整个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含住胸膛上的突起,缓缓吮吻着,一边用手去扯他的腰带。
似是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西门吹雪健实的身体突然有一瞬间罕见的僵硬,随即,又一点一点地放松下来。放弃似地闭了闭眼,右手抚摩着身上男人笔直的脊背,一面让全身的肌肉和筋络都尽力松弛--
他想如何都无所谓,因为他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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