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狭长的眼微挑,淡然道:“好。”
于是饮下,满上,一杯接着一杯,壶喝尽,还有坛。喜堂内众人等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虽不至人声鼎沸,倒也是十分热闹。
月挂中天,渐渐便是夜深。热闹许久,也已到散席的时候。众人三三两两到人面前,行礼,道过福,就也逐渐散去。花玉辰和世子亦过来说声,便各自回房睡。
一直道漫星光亦掩在云后,大红喜烛也流满满的烛泪,陆小凤才醉眼朦胧地晕红张脸,嘿嘿笑道:“春宵刻值千金……新郎倌,走罢……不要让新娘子久等……”
男人闻言,寒星般的眸微垂,缓缓站起身来,淡淡叠眉峰,向三人略颔首示意,便转身向喜堂外走去。适逢阵凉风吹进,红袖翻飞,发丝如墨,随着他修长的背影从门口隐去,终于不可见。
白衣人看着子红得灼眼的袭喜服消失在夜色当中,回过目光,倒上杯酒,缓缓饮下。
第102章 雷动
夜沉醺醉,烛火燃香。
叶孤城推开门,便有满室明艳的红扑面而至,桌上对龙凤喜烛静静燃着,柔黄的灯光下,那人穿着鲜红的喜服坐在床沿,薄纱盖头四角坠着的水晶流苏,长长地垂在膝上。
叶孤城走到桌前,拿上面的两只金花攒纹盏,近至塌边,淡淡笑道:“合卺。自此,你便是我的妻。”将右手中的酒杯递过去。
那人接了。叶孤城手指拈住盖头角,缓缓抬起,就要替把喜帕揭开。那人手中握着金盏,叶孤城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的身体在轻微颤抖,不由叠眉心,道:“怎么,心口又疼得很?”说着,便俯身去扶他的肩。
道雪亮的银光骤然暴起!宽大的喜服袖中,把森寒的短剑倏地刺出来,直取男子的咽喉!
叶孤城突逢剧变,全无防备之下,剑尖已瞬间抵近喉前!只听“哧拉--”一声响,伴随着布帛断裂之声,红袍翻飞,下一刻,男人手制住那人的手臂,将人反身紧按在塌上,任由对方徒劳地挣扎。却原是男子在电光火石的霎,骤挥右掌,以长袖格开短剑,并于转手之间,制住意图袭击的人。
红色的盖头已然滑落。凤冠之下,赫然是一张年轻的英气面庞,竟是在江南时,于画舫上企图刺杀他的少年。叶孤城剑眉陡然凛起,冷冷喝道:“我的妻子,在何处?!”手上加力道,直让少年疼得额上渗出冷汗。
“不光那个人,还有儿子,早已被我们劫走……”少年咬紧牙,不顾臂上的疼痛,冷笑道:“南海七剑盟……还有父亲他们的仇,今日,便要你还!”
叶孤城面色寒冽似冰:“很好……当初未曾斩草除根,倒确是一的错……”
今夜是他新婚之日,府内人手皆忙于婚事,不免于防范之上,松懈几分,照看叶玄的,只有个乳母并两名侍,且又因叶孤城素日起居处不喜留有旁人,因此新房附近未有任何侍卫留守,致使孙秀青和相隔不远的叶玄,被人同时悄无声息地掠走。
男人冷冷逼视着塌上的人:“你们,要如何。”
少年狠狠道:“七剑盟既被所覆,自然有人会向寻仇……父亲他们在白云城为所杀,当然也有人替他们报仇……我们些人聚在起,都是拜叶城主所赐!”
“好,好,很好……”叶孤城连几个“好”字,面色静止下来,声音,却有如冰棱般冷锥刺骨:“男女你们掳我妻儿,无非是胁迫罢,既如此,罢,他们在何处,我便前去一晤,又能如何。”
少年冷笑,嘴里吐出四个字:“北郊,祖陵。”
叶孤城眼中闪过丝精芒:“原来你们,打得这个主意……”狭长的眸缓缓敛起:“上一回说过,若有下次,绝无留手。”话音甫落,掌击在少年背上。一声惨呼,少年蜷起身子,痛得冷汗直流:“废我武功……为何不杀!”
叶孤城再不看他眼,大步朝外走去:“是非不分,祸及无辜妇孺,这样的人,怎配死在手下。”
推门而出,外面府中已有人听见房内异响,正向新房掠来,叶孤城手从名侍卫腰间摘下柄长剑,冷声道:“七剑盟余孽劫走夫人和公子,眼下,前往北郊祖陵。”话毕,红影闪,已自消失在夜色当中。
一路疾驰。叶孤城足下发力,纵飞掠越,两旁景物皆片片被他迅速抛在身后,两盏茶时分,便已到北郊。
叶氏族自第代家主起,便在此建下座地陵,白云城每代主人,皆葬于此处。叶氏本属前朝皇族,又是南海巨擘,传言墓中陪有历代城主珍藏,数目之巨,足以敌国。百余年来,也曾陆续有人意图染指其中,皆为白云城所灭,因此近几十年间,早已无人敢于觊觎。
地陵虽是重地,然而除每任城主下葬之时,平日里,却从不派人把守料理,地宫四周,皆长满杂乱的草木。
叶孤城止步,长长的衣袖垂在荒草中,看着远处掩在夜色下的地陵,冷冷道:“我已来。他们,在何处。”
十余条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陵门几丈前。有人低低笑道:“叶城主何必急于时。尊夫人和令公子此时并无大碍,只是往后,便不知会如何。”说着,略示意,就有人转身走到后方块巨大的石碑后,从草丛中,抱出一名女子并襁褓中的婴孩,放在为首之人脚旁。
孙秀青长发散在腰间,身上的大红外服在房中便被少年除去,眼下穿着红色的内衬喜裳,紧咬着唇,不动,也不话,明显已被住穴道。身边叶玄胡乱挥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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