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陆毓衍。
那个吻太轻柔了,似蜻蜓点水一点,一划而过。
蜻蜓已经飞了起来,但水面上的涟漪却一层又一层的,久久不散。
谢筝听到了心跳声,不仅仅是她的,还有陆毓衍的。
脑海之中,杂乱闪过无数声音。
顾氏和章家妈妈商量过两年谢筝出阁时要如何如何;萧娴脆生生打趣她;松烟说流言蜚语里陆毓衍的坚定与执着;梁夫人哭着与她说的那几句话;许嬷嬷担心她害怕话里话外都在宽慰她……
那些话语夹杂在一起,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唯一清楚不变的是心跳声。
浅浅的,带着几分安慰意思的吻,让谢筝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人与人相处的关系有千万种,但那人是陆毓衍,她就真的是不害怕的。
这么一想,唇角不由微微一扬,眼儿一弯,莞尔笑了。
陆毓衍亲近之后,见谢筝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时吃不准她的情绪。
突得见她笑了,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还好,没有吓着她……
早知如此,就不该轻轻一点,该依着心思细细摩挲,将她箍得紧些再紧些……
夜风带着秋日的凉意,吹在身上,却难扫一身火气,陆毓衍抬起手,覆在谢筝的眼睛上。
没有再对着她那双笑盈盈的眸子,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前回小伯爷邀我去将军坊看他斗鸡。”
谢筝突得被遮挡了视线,正不满意,听到这么一句,一下子来了兴致,连连点头:“那就去嘛。”
她想跟着去的,她喜欢看斗鸡,周围人的热闹叫喊声能让人一心都投入进去,什么好的坏的,都能抛在脑后。
随着她的动作,长长的睫毛擦着陆毓衍的手心,痒丝丝的,像是小猫儿伸出爪子轻轻拨了拨。
陆毓衍的眸色沉了,手掌沿着眼睛拂过,扣着谢筝的后脑勺,将她一把按在了怀里。
距离霎时间拉进了,谢筝脚下踉跄,身子贴着,心跳声愈发明显。
陆毓衍虽然控住了她,但他没用什么劲儿,谢筝若想推开他,也是轻而易举的,可谢筝没有动。
怀抱抵挡了夜风,她喜欢这样的温暖,也喜欢这样的依靠。
缓缓的,谢筝抬起了手,指尖捏住了陆毓衍腰侧的衣料,一点点收紧。
她想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这几日的经历虽然不会压垮她,但那些姑娘们年轻的面容还是会一遍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们的遭遇,让人不知该如何评说。
还有古阮……
眼看着案子要结束了,她要好好理一理。
胡同口,松烟和竹雾背着身,抬头看天。
起先他们爷和谢姑娘还好好在走路的,哪知道一个不留心,突然就……
松烟走路心不在焉,要不是竹雾眼疾手快拉住了他,指不定就一头撞上去了。
真打搅了,回头肯定完蛋。
松烟摸了摸鼻尖,暗暗想,许嬷嬷真是个聪明的,早早就称累回萧家去了。
他就说呢,看许嬷嬷那年纪体型就不是个体弱的,前回一日里走了那么多善堂,也没见她喘一口气,怎么今儿个突然就哎呦哎呦了。
原来是为了这一茬,早些回去,好过跟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
真真是姜还是老的辣。
等陆毓衍松开,谢筝感受到了一丝凉意,没人挡风了。
陆毓衍低着头理了理衣衫,腰部两侧的料子叫谢筝拽得褶褶巴巴的,简单整理还抚不平。
谢筝看他动作,后知后觉的,脸烧了起来。
她都不知道,她手上用了这么大的劲道呢……
这一夜,谢筝睡得安稳,却有人难以入眠。
顺天府大堂的灯火点了一夜,临关城门前,几具挖出来的姑娘被抬了上来。
时间久了,不见人形,亦或是只剩骸骨,叫人触目惊心。
陆毓衍把谢筝送回萧府之后,又回到了衙门里,看着这幅场面,神色凝重。
杨府尹沉着脸道:“贤侄,人证、物证俱在,秦骏……”
他不担心抓不了秦骏,如此案情,圣上定然不会放过。
可秦骏出身不一般,也算的上皇亲国戚,秦家若要以“八议”来给秦骏求情铺路,到时候衙门里又要怎么做?
要杨府尹说,秦骏这厮,砍了都算便宜的,但他虽然执掌顺天府,在案情的最后决断上,还是不能随心所欲的。
陆毓衍抿唇,背手站着,把案情又梳理了一遍,而后,朝杨府尹摇了摇头:“只怕不仅是秦骏,连秦家都要一并倒霉,有人想要秦骏的命,又怎么会放过他。”
杨府尹一怔,下意识想追问“是谁要秦骏的命”,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神仙打架,他就是个打手,挥拳头就好,弄那么明白做什么?
陆毓衍敛眉,看了一眼外头暗沉沉的天。
李昀暗地里让他来查案,只怕是一开始就怀疑上秦骏了吧?
因此才是查出来了最好,查不出来,惹恼了什么人,李昀也不会替陆毓衍出面。
李昀针对秦骏,是因为秦骏的存在导致林驸马也跟着做些荒唐事,而让长安公主委屈了?
陆毓衍说不好。
一整夜,衙门的人手盯着秦府。
秦骏似乎还没有收到庄子出事的消息,并无任何动静,仿佛真的乖乖禁足一般。
杨府尹反复写着折子、案卷,一直忙到了天亮,把东西送到了三司。
事情太大,谁敢隐瞒耽搁,当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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