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龙被关在画里这些年确实没闲着,至少从目前表现来看,他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研究关于如何在行动不便的情况下用嘴最大输出对敌人造成精神攻击这项技能之上。
张子尧额角青筋跳了又跳:“出事我一个人担着。”
“枪打出头鸟,替你偷了那些女人的衣裳她们可不就先来找本君麻烦?”
“为什么?”
“本君想当年也是fēng_liú倜傥,身后追求者无数,那群老娘们追不着因爱生恨又有什么值得稀奇的?”
“……”
“你吃饱了撑着,管这鸟闲事。”烛九阴不屑地哼了声。
“你说脏话。”
“本君高兴管得着么你?之前是谁信誓旦旦地说怀疑那是翠鸟化作的人在兴风作浪,若真是什么妖精,还需要你替她操心一件衣裳?”
“……所以我猜错了?”张子尧愣了愣似乎才想起确有此事,犹豫了一会儿说,“她不是那只翠鸟?”
“本君的意思是你用不着替只鸟操心它的衣裳!!”
在某条龙头一次提高声音真正精神崩溃的咆哮声中,张子尧眼睁睁看着那幅挂得好好的画卷突然“啪”的一下卷了起来!接下来任凭他怎么用九牛二虎之力试图去掰开都没有用,良久,他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所谓的“闭门谢客”。
这条坏脾气的龙。
冲着画卷做了个鬼脸,张子尧见烛九阴还真的死活不肯松口,只好有了去大街上看看的念头。如果借不来天上的天女神衣,那么看看人间皇亲国戚的穿着打扮并认真记在脑海里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
于是眼瞧着第二次选拔越来越近,张子尧也是忙得两脚不沾地,每天早上爬起来洗把脸匆匆喝一口粥就出门在大街上蹲着,用半吊子绘梦匠对“艺术”的敏锐程度摸清了眼下皇城里的流行趋势,然而看来看去,张子尧也还是没能看到一身他觉得能够入眼的。
好看是好看,但是无论哪一件拎出来想要同雪舞芳菲头上凤冠相提并论,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因为进展不顺,张子尧反而对这事儿越来越上心,早出晚归已成家常便饭。这一日,又是踩着月光从喧闹的街头归来,此时王府大部分主子都已经歇下,就剩下巡逻的卫兵还有些丫头三三两两经过,带着悄声细语。
张子尧打从长廊走过,忽一阵冰凉的夜风吹过,浓郁的夜来花香中他再次嗅到了一丝丝几乎不易察觉的墨香,耳边似又传来嘤嘤鸟啼,他停下脚步下意识往庭院中看去,随即一眼便看见庭院中有人影晃动。
“何人?”
张子尧淡问。
只见那人影稍一停顿,片刻后从假山后走出,待那人越走越近,张子尧便看清了她的长相。只见来人身着一身普通小丫头穿的素衣,头上扎着两个小小发髻,脸有些圆润还长着不起眼的雀斑,眼下来到张子尧面前规规矩矩地伏身问安:“先生。”
声音如同蚊虫一般细小。
张子尧认出她是子湖身边跟着的那个小丫头,看了看她身后:“夜里风凉,你在这做什么?”
说着,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拎着个小兜兜,那小兜不起眼,但是里面隐约可见的一抹翠色却吸引了张子尧的注意。
“哪来的翠羽?”张子尧问。
这小丫头下意识地压了压那口袋,随即回答:“白日奴婢见有一群翠鸟曾在这片树林栖息嬉戏,便琢磨着可能有掉落的背羽落下,拾得来,积少成多,交予工匠……”
“给子湖做出翠羽冠饰?”张子尧替她将话说完。
她顿了顿,眼一亮,头如捣蒜般用力地点了点。
张子尧微笑起来,心中却多少有些难过,他抬起手拍了拍那小丫头的脑袋,温和道:“这么大的风,怕是有羽毛也被风吹散了,那群翠鸟今日会来兴许明日也会,何不早些歇息明日早早在树下等待?莫要在这吹夜风,着凉了仔细叫你家主子担心。”
那小丫头愣了愣,破天荒地抬起头,与张子尧对视了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丫头笑了起来,看上去有些开心被人问到名字:“奴婢没有名字,我家主子叫我团圆,跟主子姓,苏团圆。”
还是很小声,但是声音却很细,和她那圆滚滚的外貌不太符合。
言罢,也不等张子尧再说话,她小心翼翼地将那装了翠羽的口袋放进袖子里收好,与张子尧告别后匆匆离去。张子尧站在原地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后,若有所思片刻,这才收回目光,然而双目之中却难掩黯淡。
方才见那小孩一脸期许,他也没有出声点破,这些天他走访工匠寻找灵感,这才知道些特殊的知识,原来那些使用的翠鸟背羽之所以要从活生生的翠鸟身上拔下使用,是因为唯独这样方可保持羽毛色泽鲜艳明亮,栩栩如生……
那些从鸟身上掉下来再收集起来制作的饰品,虽经过匠艺加工也极为昂贵,但是也只不过是寻常富贵人家千金玩物,难登大雅之堂。
眼下想到这孩子是在一片诚心地做无用功,张子尧有些同情。
再转念一想,这些天自己忙里忙外,可不也是做的无用功,顿时也开始心疼自己,更觉得疲惫不堪。
叹息一句“自讨苦吃”,这才苦笑摇头,径自往回走去。
如此插曲,倒让他将方才嗅到的墨香忘却脑后。
对于张子尧成日瞎忙,某条挂在墙上的龙没了啰嗦的对象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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