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凡“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她偷偷伸手牵住了东门越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东门越没有反抗,她心中像喝了蜜一样甜,“对了,东门,我记得以前我们初一的时候班上也有个腿脚不怎么好的,姓还和你挺像的。”
东门越笑意慢慢淡了下去,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敷衍地“嗯”了一声。
幸好这时张明瑞插嘴,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你说的是不是西门晋?我记得他以前不爱说话,后来又在初二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突然转了学,好多人对他都没什么印象了,那时候因为和我坐得近,我还记得他呢。”
林倩拆台,“嗬,要说关系好,人家阿越可比你和他亲近多了。对了,说到这件事,阿越,你知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转学?”
一想到这件事,东门越心里就莫名有些发堵,他笑着摇了摇头,不怎么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我也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初二上学期期末之前,他拿着自己特意抄得整齐的笔记本去找西门晋,等他到的时候,西门晋已经搬走了。
他和其他所有普通同学一样,最后见到西门晋是在前一天的班上,然后什么消息也没有收到,就再也没见到过西门晋。
他一直都记得,就在那之前,西门晋亲口说过,你是我的好朋友,以后一直都是。
这个承诺,原来只有听的人当了真。
到底是当初将感情想的太单纯,所以才会在感受到一点点欺骗的时候,就觉得那是人生中最大的伤害。直到现在,东门越偶然想起,心中还很不是滋味。
四年,有些记忆会慢慢变淡,有些却只在时光看不到的地方,发酵酝酿,变得深沉。
大概是年少时遇到的唯一一个那么一个特殊的人,所以,关于西门晋的所有回忆,连东门越自己都没想到,会记得格外清晰。
他从没和人提起过,所以没有人知道,有时候,一个人走在路上,或者见到某个相似的场景,会忽然的想起一个背影,拄着一根手杖,在夕阳下缓缓前行,背脊挺得笔直,仿佛一幅融进水墨里的画,完美的无可挑剔。
那时候,心中会有种十分轻微的酸涩,从心脏处慢慢散发出来,流遍四肢百骸,让他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阿越?!”林倩毫不客气拍了一下他的头,“在想什么呢?游魂啊?”
东门越回过神,笑道,“这不是初中化学老师口头禅吗,你怎么学过来了?”
“让你毕业后还能感受一下化学老师的魅力,”林倩哈哈笑道,“我可还记得离校那天化学老师一直拉着你这个得意门生唠叨说让你有空多去看他呢。”
东门越一想到那个比女人还啰嗦的小老头就开始头疼,机智地决定换个话题,“你们想好考什么大学了吗”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上c大。”张明瑞得意洋洋地说着,还不忘示威地看了一眼林倩。
c大是林倩一直以来的梦想,只是分数太高了,以她的成绩不一定能上。
林倩不甘示弱,冷哼一声,“又要一个学校了,希望不会再遇到。”
提到成绩,瑞凡笑忽然黯淡了下去,“啊……我记得阿越也想去c大的,你们成绩都好,能和阿越上一个学校,我就不行,我估计只能去二本。”
东门越安慰她,“没事的,有些本二的就业率也不错。”
林倩十分鄙视,“你知不知道该怎么当一个男朋友,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没关系以后我养你吗。”
东门越露出一个无辜的小眼神,从善如流,“好吧,下次我这样说。”
就在大家聊得正嗨的时候,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东门越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出门去接电话,电话是妈妈李茹打过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开车来接他。
东门越说自己搭车回去,挂了电话,包厢内响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他的耳膜,他突然一点都不想进去。
他的心情其实从刚刚开始就有些烦躁,十分莫名其妙。在墙上靠了一会,他揉了揉头发,抬脚走向前台。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前台有一男一女两名服务生,礼貌周到。东门越犹豫了下,“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长得很好看的服务生?”
“啊?”
“男生,一只脚不太好,长得很好看,我能不能见一下他?”
“啊……抱歉,”这些天里,常常有各种各样的男女过来找j,老板已经发过话了,除了正当的工作需要,其他要求一概婉拒,“今天j休息,不在。”
“哦,这样啊……”东门越摸摸鼻子,说不出心里是轻松还是失落,“打扰了。”
看到帅哥失望,女服务生有些不忍,“对了,我们这里最近有一个活动,先生您前面有一面表白墙,如果您在上面留言的话,我们可以送您一份小礼品。”
东门越性格温和,不想拂了女服务生的好意,于是接过女服务生递来的纸笔,笑着道了谢,想了想,在上面写下一句话。
过了一会,一名身材修长、穿着米白色衬衣、灰色短袖夹克的青年走了过来,他身形挺拔,年纪看着并不大,将刘海梳在了后面扎了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平添了几分成熟,走路的时候有些跛,背脊却挺得比军人还要直,手上拄着一根金属手杖,手杖的顶端已经被磨得发亮,显然是用了有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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