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阙剑意精纯浑厚,倒卷涌向晏无情,包裹她,渗透她,护佑她。传言有名剑认主一说,上古巨阙正显灵异,无双的剑意充盈她的奇经八脉,可是依旧无法战胜吞灵蛊的吞噬。晏无情最后一点人性似乎也要湮灭在吞灵蛊的诡音之中。
陡然之间,宛如从虚无中破出一柄仙剑,瞬间便奔袭至陈清玄的近前。那是一道剑气,陈清玄自然领教过这种无形剑气,但是这一次却更令他感到震撼。他几乎觉得斩向自己的是一柄真实的剑,盖因速度太快,因而以实化虚。
陈清玄脸色微变,身躯一刹那绷紧,如同冬风中弯曲的梅枝。仅是一道剑气,他感到迫在眉睫的危险,已然无暇顾及晏无情。他的银剑本能似的滑出袖口,银光跳跃,以攻为守,交错迎上那一道转瞬即至的剑气。
他无心御蛊,与吞灵蛊相通的心意戛然而断,没了主人的驱使,吞灵之音也紧跟着断了。晏无情不受吞灵蛊的控制,情势未再恶化下去,却也没有立马恢复神智,只见她呆立当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陈清玄后退一步,银剑堪堪击碎了剑气,但是碎裂的剑气并未消失无形,而是化作无数更细小的剑气,形成更大范围的攻击。他再次挥剑迎上,撩起一片银色的剑幕,推向那些凶猛的细小气剑。他不得不再退半步,总算是挡住了这一道剑气,随即惊怒道:“是谁?”
他偏头向剑气斩来的方向望去,一位灰白衣衫的老者正从五丈外一步一步走来。陈清玄并未被老者平凡的面容所迷惑,隐隐感觉他平凡的形容里潜藏着一条蛰伏的真龙,一旦真龙腾跃,那将是风云变色。
陈清玄冷冷道:“你是谁?跟张元宗是什么关系?”他怎会认不出老者施展的便是龙门剑气?老者望着呆若木鸡的晏无情一眼,虽还未完全癫狂入魔,但情况也并不乐观,他稍稍一顿,然后平和道:“老朽木青龙,张元宗正是劣徒。”
陈清玄心中已有猜测,但是闻言依旧吃了一惊。他曾同张元宗交过手,那样的高手在江湖上殊为罕见,那么他的师父又会是怎样的人物?他轻转银剑,剑尖微微向上,同时意沉丹田,胸前的吞灵蛊齐齐盯着老者。
木青龙踱步走向晏无情,陈清玄见其泰然自若,越发不知其深浅,一时有些迟疑,不愿冒然出手。晏无情仅差一步就彻底遁入魔道,现已失去理智,他不相信木青龙还能救得了她,于是轻视道:“除了吞灵蛊,这世上没有谁能救得了她。”
木青龙在晏无情身旁站定,默然打量片刻,淡淡道:“年轻人,你眼中的世界代表不了整个世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夫还未出手就下此论断,不嫌为时过早吗?”他倏然一指点在晏无情的眉心,一缕温和的剑气透入。
晏无情浑身一震,手中的巨阙也不由颤动,剑气绕着剑身流转。她双眸忽然清光一亮,然后她眼睑轻阖,便昏睡过去。木青龙将其安置好,剑指运气又点了她几处大穴,以龙门秘法护住她的心脉。
陈清玄束手看着这一切,忽哂笑道:“你说的不错,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你不识吞灵蛊,自然不知晓它吞魂噬魄的厉害。晏姑娘人失,魔性将盛,就是大罗神仙出手也救不了她。”言语中尽是对吞灵蛊的自负。
木青龙淡淡望着陈清玄意气风发,笑道:“人,总是妄自赋予这个世界自己的定义。我问你,何为神性?何为魔性?何为人性?吞灵蛊真得能吞魂噬魄吗?年轻人,你自己都未弄明白其中关窍,还敢如此放言。”
陈清玄眼中异色一闪而逝,转而戏谑道:“想必你认识一个叫张水衣的人,她曾因纯钧灵魄入魔,若不是我用吞灵蛊救她,只怕她现在还是一个躺在白云庵的活死人。如此说来,你们还欠我一个人情。”
木青龙稍稍一默,淡淡道:“鱼,不会因为口中鱼饵感念垂钓者的恩情。你们包藏祸心,伪善即恶,何必惺惺作态。方才情势紧急,我出招难免有偷袭之嫌,你仓促应招,必定不服。百般道理都只是胜者之言,出招吧。”
陈清玄未想到木青龙这般直接,默然地盯着他,暗暗凝聚气势,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巅峰。他是蓬莱十大长老之一,仅是如此也足够傲视武林,更何况自阴阳双蛊合一之后,他无需再忌惮任何一个人,包括天地两位大长老。
他看着平凡又不平凡的老者,并未立马以吞灵蛊对敌,而是挥剑杀向木青龙,以作试探。他剑法造诣极高,一对银剑更是特立独行,剑锋非如常人那般对敌,而是相互成犄角之势,他的杀招不在剑上,而在剑外。
木青龙看出他剑上的独特之处,这是他第一次同蓬莱人交手,观其剑法不免生出几分惊诧之意。陈清玄的银剑涌动着浓烈的杀气,杀招更是毒辣狠绝,没有丝毫破绽。木青龙怡然不动,他对敌何须寻觅破绽,一道剑气破空杀至,与银剑硬撼。
此时陈清玄只有一个念头,这哪里是什么剑气,明明就是一柄剑。内息狂涌入剑,勉强挡住了这道剑气,却更让他恼羞成怒。他何时成为一个需要竭尽全力才能维持尊严的人?他看着木青龙淡然自若,心中更加不甘。
他稚子之心的表象荡然无存,唯有剩下最真实的狠厉。林婉君以摄魂术称绝,但她却最在意的还是青玉手。陈清玄亦是如此,他以蛊术为尊,骨子里还是在意自己的武学修为。他们虽然口上不承认,但是内心却如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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