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皆是捉摸不清,有人急道:“你说得再明白些。”老者解释道:“神魔之战,实际上是一场武林正邪之战,武圣殿中的武圣,确有其人,他曾是战胜邪魔的正道前辈,同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有人蘧然起身问道:“他是谁?”老者稍稍顿了顿,平淡道:“他是龙门的创派祖师。”自张元宗行走江湖,龙门不再是隐世的门派,其名业已轰传天下,楼中众人皆听闻过龙门之名,崂山之乱就是因张元宗而起。
人群中,张元宗、楚青岩、巫千雪两两相望,皆读出对方眼中的惊意。楚青岩皱眉道:“这老头儿也太邪乎了,怎么什么都知道?”他陡然一拍桌子,惊道:“他不会连一寸山都知道在哪吧?”好在众人的心思都在老者身上,并未察觉到他的失态。
张元宗也难免有些忧心,龙门传承之所以经久不衰,除了严苛的门规,还在于浩如烟海的典藏。龙门所在乃是一处绝世宝藏,若是被老者宣扬出去,一寸山必定会被江湖人士踏为平地,先不谈蓬莱苦心孤诣,中土武林必会争夺杀戮,自乱阵脚,岂不趁了蓬莱的心意?
张元宗示意静观其变,默然地结了一个剑指,以示在关键时刻出手制止。谁知有人转变了话头,问道:“那些魔头呢?后来又怎么样了?”老者目光微凝道:“被击败的邪魔外道,一直潜伏至今,等待着卷土重来的一天。”
乍然一听觉得在理,仔细一想又觉难以认同,千年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有多少门派扛不住时间的消磨,断了传承。况且,有人提出了众人最不解的一个问题,道:“他们为何要等待千年之久?”其实他有可能想问的是,他们怎么能够等待千年呢?一个门派或鼎盛或没落,一百年已然足够了,一如曾经的清秋观。
老者淡淡道:“人与人之间,恨同爱一样,都是难以磨灭的。这些人心中仇恨的执念代代相传,未曾断绝,而每隔千年他们将会得到一个复仇的机会。”是啊,爱是各种感情中最温暖的,恨是最冰冷的,不过它们在诸般感情中最根深蒂固。
有人不解道:“什么样的机会,需要等待千年?”老者随意抬头望了望门口,却看不见天空,他遂即收回目光,沉声道:“他们的敌人是我们整个中土,要想复仇得逞,岂是易事?他们一直在等待双月临空、七星耀日的出现,只有在这样的异象下,他们才能启用绝世大阵,毁灭中土。”
众人皆震惊无言,呆若木鸡,老者继续道:“大难将至,唯有梁临川能够破解他们的绝世大阵,拯救苍生于危难。”有人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立马叱道:“信口开河!毁灭中土?真是天方夜谭!小老儿,你别在此危言耸听!”
老者涣然笑道:“诸位客官,你我皆凡人,何必太认真。老夫不过是挑些江湖奇闻异事博大家一听。”然而众人虽然皆认定是他信口杜撰,可是心中隐隐生出烦躁之意。诡异的天象,神秘的高手,都成为他们脑海中抹不去的阴影。
有人觉得心中有话如鲠在喉,忍不住道:“那些恨是什么恨?那些人是什么人?”提问之人并不期许老者能够回答,连整个江湖都找不出答案,又何必期许一个说书先生,同时他也不想承认自己被老者所言动摇了心志。
老者不由露出一抹无奈,缓缓道:“中土武林曾经犯下杀孽,围杀他们的祖辈,这血海深仇,非死不能化解。至于他们是什么人,我可以告诉大家,他们来自海外。”顿时好几人异口同声道:“海外哪儿?”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忘记了方才他们还在指责老者信口开河。
老者沉默了片刻,似是在酝酿什么,然后他准备开口回答。就在此刻,张元宗忽然伸指轻轻点在杯中,向上带起一点水滴,曲指弹向堂中的老者。那一滴水化作最凌厉的杀器,无声无息地穿过人群,瞬间到了老者的近前。
老者脸色蘧然一变,猛然抓起面前的茶杯向上抛掷,与头顶三寸处一道拇指大小的灰影撞在一起。陡然一声脆响,茶杯霎时碎裂,四向飞落,而灰影只是稍缓,依然直射老者的百会穴。与此同时,张元宗弹出的那滴水珠恰恰横向击在灰影上,灰影顿时被击飞出去,射入旁边的梁柱里。
楼中只有少部分人察觉发生了什么,梁柱近处的人发现一块瓦砾完全没入其中,上面有一点深色的印记,是水滴濡染所致。所有人都惊疑地望着老者,碎裂的茶杯,横飞的瓦砾,在短短的一瞬间,他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张元宗微微示意,楚青岩陡然离座,化作一道虚影,直奔望江楼的楼顶。堂中老者苦笑不堪道:“看来是我泄露天机太多,有人想要我的性命。”楼中之人并非全是江湖人,江湖人中也并非人人是艺高胆大,越想越是惊惧,一时纷纷作鸟兽散状,不大会儿便散个干干净净。
楚青岩片刻便折回,摇头道:“楼顶没人。”根据瓦砾射出的方向,出手那人当时必定躲在楼顶,一击不中,显然是离开了。张元宗喟然道:“看来蓬莱并非完全沉寂不出,最可怕的是不知这江湖中,谁是谁非?”
望江楼的掌柜、伙计兀自在一旁低声咒骂不休,方才的骚乱使得他们没来得及收取食客的银钱。说书先生走近说了些什么,他们顿时欢天喜地地捡拾地上抛掷的银钱,看来是老者用他的茶水钱弥补望江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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