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武林第一云家,三人初见时惊为天人,莫子虚、云渊二人年纪轻轻,情窦初开,遂情根深种,不能自拔。鱼莲花正当韶华,温婉清扬,而又见识非凡,一言一行,当真是风华绝代。
四人常常一起泛舟湖上,品酒比剑,畅谈天下英雄侠义。最终莫子虚得到了鱼莲花的青睐,两人眉目传情,暗生情愫。莫子虚自是一腔欢喜,满眼满心俱是这个清华绝尘的女子,只愿一生与之偕老共生。
两人私下频频相约,莫子虚深情于鱼莲花的婉约温柔,而鱼莲花也倾心于莫子虚的博才多学。两人花前月下,只觉纤云弄巧,鹊桥有路,银汉迢迢喜相逢。不久两人私定终身,只待拜见鱼家父母。
然而,情之一物,难以捉摸,最是磨人。某日鱼莲花归家再来之时,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不知与莫子虚的白首之约,更是罔顾他的情意,竟对木青龙暗送秋波,爱慕之情溢于言表。莫子虚如遭五雷轰顶,心中大伤,与木青龙大战了一场。
后来两人离开了云家,而鱼莲花嫁给了云渊。莫子虚因为情伤,与木青龙形同陌路,更是离开龙门,隐姓埋名游戏风尘。后来木青龙成为龙门掌门,暗地里寻找自己的师兄多年,可是江湖之大,而莫子虚又成心躲避,也就不了了之。
二十年前,莫子虚收徒朱浩昌,他知道自己违背了祖师爷的规矩,可是他仍旧下定决心收了这个徒弟。更甚者,带着这个徒弟回到龙门,木青龙颇为大度,竟没有丝毫指摘。他师徒俩在一寸山一待就是四年,四年之后还是离开了龙门,从此杳无音信。
三年前,木青龙收到莫子虚的留信,信中言道:师兄糊涂愚昧,违背祖师遗训,收徒朱浩昌,劣徒野心异志,现后悔不已,已狠心将其逐出门墙,龙门一脉,当由师弟传承。由此,莫子虚将朱浩昌逐出师门,不过却不知为何又收秦少游为徒。
莫子虚斜靠桃树,眼神迷离,似乎真有些醉了,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一丝怅然。他心中一直有一股冲动,真恨不得冲进云家,当面质问那位老太君,当年为何先与之交心,然又爱慕师弟,最终却嫁给了云渊。他倥偬几十载,仍旧想不通此事。
张元宗抬头望着夜空,星辰孤寂,他的心中也冒出一点寂寥之意,命运弄人,情海难渡。莫子虚乃是龙门高人,却因情伤,蹉跎一生,着实可叹。他安慰道:“师伯,就让往事烟消云散了吧。”
莫子虚叹息道:“岂会如此容易,我一生有两件事放不下。一是与莲花之间的情结,五十年过去了,仍觉伤在昨日,二是与昌儿的师徒孽缘,若是我当年不赌气收他为徒,也就不会有他今日代龙门而起,我真是愧对龙门列代先贤。”
张元宗静声道:“师兄如此行事倒也情有可原,他一直把自己当做龙门中人,却没想自己并非正宗,若是我也是接受不了的。”莫子虚眸子一抬,道:“难为你还认他为师兄,这心胸倒是和你师父一样。十七年的师徒到头来却是空落落一场,不过我却并不后悔将他逐出师门。”
张元宗闻言眉峰一聚,有些糊涂,莫子虚沉声道:“他的背后似乎有一隐秘势力,平日也招揽、培养了不少高手,他不平自己不是龙门正脉,欲另立龙门门户,所以我才狠心斩断我们的师徒缘分。宗儿,你要小心,他这些年一直留心你们师兄弟,只怕不安好心。”
张元宗心知莫子虚左右为难,一边是心之归属师门,一边是曾经的爱徒,他虽然偏向师门,却又怎么对付爱徒,也只好无奈地警醒几句。于是,他坚定道:“师伯放心,龙门我自当维护,而我与师兄也没必要分个你死我活。”
莫子虚欣慰一笑,忽然问道:“今后你如何打算?”张元宗淡然道:“明日我准备先去南疆一趟,然后再拜谒莫兄的师父,若是小弟再没有消息,也只好返回一寸山,若无大事,就不在江湖行走了。”
莫子虚点头道:“云家水深,不去也罢,明日离去,也避开了是非。我也将带着小游返回青州秦家,你若有事,可到青州寻我。回到一寸山,代我向青龙问好,当年我太过鲁莽,请求他原谅。”
张元宗正声道:“师伯,放心。我一定带到。”转而他又问道:“师伯,我有一事不明。”莫子虚淡淡道:“你是要问我为何收小游为徒?”张元宗颔首道:“正是。”
莫子虚道:“人心太过复杂,所谓的正派人士也是勾心斗角,唯利是图,心中**太过庞大。小游心性纯良,我颇为喜欢,而且我也不会传他龙门武学,收他为徒,只图今后有人为我养老送终。”
张元宗忙道:“师伯,严重了。”莫子虚微微一笑,道:“明日起,我还是做我的逍遥仙人。”言毕,他站立起来,掸掸衣衫,沉默了一会儿,忽又道:“若是今后昌儿再不是,也请你留他一命。”张元宗脸色一正,微微点头道:“弟子省得。”
莫子虚忽而含着莫名的笑意,紧盯了张元宗半晌,道:“你与云峥一战,故意输给他,可见你宅心仁厚,重情重义。你如是言道,我这一件心事也算是放下了。”张元宗眼中异色一闪,兀自立于桃花树下静默不语。
翌日,莫子虚、张元宗六人立于桃园门口,即将分道扬镳,诸人一一话别。秦少游最是不舍,对着张水衣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正经的东西来。最后终于憋出一句“若得空,望到青州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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