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宗温言问道:“吴前辈是否认为我与师兄不和?”吴连城不知他目的为何,只好如实道:“的确如此。”张元宗接着道:“我从未对师兄有所不敬,那么吴前辈又是如何知道我们之间不和?”
朱浩昌和沈睿暗道不好,只听吴连城道:“武圣殿中,你与朱公子相斗,而且朱公子建立龙门,你也多番阻扰。”张元宗“哦”了一声,道:“吴前辈是如何知道我曾阻扰师兄建立龙门?”吴连城心绪有些混乱,道:“方才朱公子亲口所说。”
他话一出口便已后悔,而张元宗复又面对沈睿道:“吴前辈乃是天山的前辈,江湖有名的人物,业已证实不是我跟师兄不和,而是师兄跟我不和。沈兄认为呢?若吴前辈所言不实,那么沈兄又有何证据?”
事实如此,张元宗的确未曾与朱浩昌有过什么冲突,沈睿却也不能无中生有,一时沉默不语。张元宗接着道:“沈兄不言,想必是认同了吴前辈的说法,那么又何谈师兄念在与我的同门之谊,而避而不言?安老身殒,我等皆悲恸,沈兄可不能利用亡者大做文章。”
众人皆听得晕头转向,不明所以,但是隐隐明白沈睿的言行并非是查明凶手那么简单。张元宗知道所有的证据对自己都极为不利,遂避重就轻,故意打断沈睿的思路,让众人产生联想,重新审视这桩凶案。
沈睿暗中着急,心思电转,欲要再言,朱浩昌骤然道:“你言中确实有些道理,但我们不应被这些细枝末节迷惑。在场诸位皆是江湖上的英雄豪杰,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安老死于殿中,而整个峰顶只有你一人,事实不是显而易见吗?”
朱浩昌一针见血,拨开了萦绕在众人心中的迷雾,事实清楚,所指真凶再明确不过。张元宗心中有些失落,却并非为自己的处境担忧,自从他在九幽山以残酷的手段重残药王之后,他的心性也慢慢发生了变化,他不怕被冤枉,只要他不愿,谁能挡他?
他还是不能接受朱浩昌真地要致他于死地,虽然莫子虚违背门规收其为徒,但是张元宗并不囿于陈规,是真心实意把他当作同门,敬为师兄。可是,他为何对自己如此恨之入骨,不惜设局陷害自己?
事实简单清楚,武林人豪爽耿直居多,顿时纷纷言出如刀,逼压张元宗。张元宗本可直言朱浩昌的真实身份,痛陈其诬陷的嫌疑而消减诸人对自己的猜疑,但是此事毕竟是龙门不光彩的往事,他不愿师门蒙尘。
除了云峥、花未眠等好友,慧明、裴灵韵诸人也并不相信张元宗会是凶手,但是却无力为其辩驳。江湖中人何其多,心智、性情、远近不一,朱浩昌不言则已,一言就直指要害,他们不免信之。
就在声讨愈演愈烈之际,一道坚毅寒厉的声音响起道:“他不是凶手!”众人闻言一惊,只见人群中分出一条道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走了上来,他身着的黑衣明显是夜行衣的装扮,鼻梁上的伤疤让其显得有些凶悍。
张元宗闻其言语时脸色已变,暗叹他竟然去而复返。来人望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眸中难得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众人皆不识得此人,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那是鲜血的味道。
朱浩昌冷眼相觑,冷淡道:“这位仁兄,何出此言?”来人平静道:“安信斋为我所杀,他又怎会是凶手?”此言一出,殿中骤然一静,然后爆出山呼海啸般的议论之声,怎地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承认自己是凶手?
朱浩昌眉头一皱,冷笑道:“为他人顶罪,仁兄倒是义字为先。”言下之意,此人现身顶下所有的罪,乃是故意为张元宗开脱。来人不为其所动,径直道:“我既然承认,自然会将整件事的原委公之于众。”
朱浩昌心中一沉,忽然生出一种荒谬而无力的感觉,难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来人向张元宗躬身一拜道:“欠你两条命,我今日占个便宜,就还你一条命。”听他如此轻松道出这般悲烈的事,众人只觉心中一寒。
张元宗面带愁色,道:“你大可不必如此,今日之事,我还应付得来。”来人忽然露出笑容,道:“你不必多劝,安信斋的确是我所杀,这也不算冤枉,就算你要阻我,可在场群雄岂会让你如愿?”
张元宗生出怅惘之感,他不算好人,却绝不是坏人,可是世事如棋,由不得自己做主。来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是一线天的杀手,二十四节气之一的霜降。诸位想必知道我们杀手干的都是拿钱杀人的勾当。”
众人闻言一惊,杀手这个行业对于身份保密极为重视,因为杀手一旦暴露,那么他的杀手生涯就结束了。就算一线天是最大的杀手组织,其中的杀手也要遵守这条铁律。来人暴露自己的身份,意味着他再也做不了杀手,甚至抛却了性命。
霜降露出凉薄的笑意,好似带着霜意的风刀,他继续道:“日前,有人雇佣了二十四节气中的七人,要我们杀了安信斋,并潜伏在这处大殿出手阻扰张元宗,以打斗之声给殿外的人传出信号后再坚持一时片刻就立即脱身。”
此言顿时引起轩然大波,言中之意正好说明有人故意设计冤枉张元宗。一贯圆滑的左仲秋出言道:“安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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