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礼言从楼道拐出来,差点与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撞个满怀,那人急忙道歉,说:“请问,有位楚副教授是住这里吗?”
秦礼言仔细打量他,他是楚耗子精的学生?不可能!“你现在最好别去找他,他正在气头上。”
“啊?”那人挠挠头,“可是……可是……外卖总得结帐啊,餐具也要收回去!”
“你说什么?”秦礼言大惊,一把揪住那人的袖子,“楚副教授的菜是买来的?”
那人被吓了一跳,惊慌地点头。
秦礼言呵呵呵地笑,嘴角恨不得咧到后脑勺,“黑眼镜……呵呵……叫你打我!你就蒙在鼓里吧!”
秦礼言笑嘻嘻地回宿舍跑到李群屋里,硬拉着他出去吃小炒,俩人坐在路边摊上喝啤酒,李群扒着秦礼言的脸问:“你这是非礼哪个小姑娘被人家打的?”
秦礼言冷扫他一眼,“你能不能有点常识?被小姑娘打是五个手指印,”秦礼言指着自己的脸凑到他面前,“你数数,这儿就四个。这是拳头揍的,明白不?男人嘛,脸上带伤表明战绩辉煌!”
李群哈哈大笑,“你不培养儒雅气质,改走狂野路线了?说真的,你这脸上没斑没点没青春痘,有它陪衬生动多了。老实说吧,这淤青怎么来的?”
秦礼言哀叹一声,“方鑫打的!”
“什么!!”李群大惊。定了定神,捏着秦礼言受伤的脸,“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
秦礼言疼得一咧嘴,拍掉他的手,说:“唉!别提了!你猜方铮驰和方鑫什么关系?”
“这还用得着猜?是叔侄。那孩子是我老板老大的儿子,方铮驰是老小。”
“什么!你知道?”秦礼言“噌”站起来,板凳“咣当”一声倒地不起,散了板了,秦礼言恶狠狠地问:“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知道我今天出了多大的洋相吗?”
李群不慌不忙又拖了条板凳给他,“你能不能也有点常识?你指望他们俩什么关系?父子?方铮驰看上去都没我大,生得出那么大儿子吗!”
秦礼言气恼之极,抓起酒瓶,“咕咚咕咚”一口气全灌了下去,呛得猛咳一阵,把瓶子往桌上一掼,叫:“老板!来一箱啤酒。”
李群赶紧拦着,“别!别!老板,你别听他胡说,他喝醉了。”反手给了秦礼言一拳头,“你病才好几天呀,又想去见苏徽?”
秦礼言瘫下来,趴在桌上喘气,李群捅捅他,“我对你出的那个洋相特别好奇,你说说,你说说。”
秦礼言唉声叹气,一时没憋住,对李群一五一十全说了。
“天啊!天啊!天啊!”李群直着嗓子叫,一拍桌子喊老板,“上啤酒上啤酒!没酒我抗不住!”先灌了半瓶下去,激动地抓着秦礼言的手,“方铮驰这人真是,太那什么了吧,亲侄子下死手摧残,对你倒是有情有义啊!他有什么把柄抓在你手里?”
“哎?”一语惊醒梦中人!秦礼言鼓着眼睛瞪李群,张嘴闭嘴过了半晌也没蹦出一个字来。
李群还在起哄:“没把柄?那就奇怪了!”李群突然凑到秦礼言面前,一脸猥琐地说:“你要是个女的吧,还能解释成是人家喜欢你,可你偏不争气是个男的,你说这事儿邪门不邪门?”
秦礼言抄起酒瓶比画了两下,阴沉着脸说:“想知道?想知道就去问姓方的。本少爷不想提起他!”
李群急忙抢下酒瓶,讨好地笑,“别生气别生气呀!你怎么连玩笑都听不出来?”
俩人打打闹闹,吃吃喝喝,一小时后各自回宿舍。秦礼言躺在床上睡不着,瞪着墙角的蜘蛛网胡思乱想了好一会。最后终于找到了类似事例:香港电影里常有这样的镜头——某人欠下高利贷,追债者寄死猫泼油漆打恐吓电话,但绝不会赶尽杀绝,否则将一无所获。方铮驰深懂这道理,所以今天才会放自己一马。
秦礼言自我洗脑,清醒的意识不停地重复:这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真理,真理就不容质疑;内心深处却在呵斥自己:你就胡扯吧!
惴惴不安地睡着了。
第二天星期一,一大早,秦礼言正在洗漱,方铮驰打来电话:“起床了吗?”
“嗯,刚起来。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想提醒你该练琴了。”
“唉!一大早就不能说点让人高兴的?”
对面笑了起来,“好消息倒是有,就怕你做不到。”
秦礼言立刻停止刷了一半的牙,“哦?你说,你说。”
“要是你星期三完成得出色,我就把你这个月的薪水调成六千。”
秦礼言高兴得手一抖,刷牙杯里的水泼了一鞋子,呵呵呵地光笑不说话。
方铮驰接着说:“顺便问一句,你脸上的淤青好点了吗?”
秦礼言还沉浸在“六千”里,根本没听见,随口答:“好多了好多了。”其实——比昨天更厉害,一夜过来,淤青没消,脸还肿了。那盒药膏早不知被他扔什么地方去了。
挂了电话,先去听了节课,然后兴冲冲跑到图书馆借琴谱。
秦礼言在音乐书籍区转了半个多小时,一个音乐学院的同学看着他很奇怪,问:“小言,怎么突然对音乐感兴趣了?嗯?你脸怎么了?跟人家抢女朋友被打的?”
秦礼言急忙抓住他,问:“你的钢琴能不能借我练几天?”
“先回答脸的事,我对这个感兴趣。”
“是,你想的一点儿没错,琴能借了吧。”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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