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喜欢唱歌吗?」
「当你爱上了唱歌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现在还有几个学生跟我学唱歌。听了这首歌曲让我想起了马泽基。」她说。
「马伯伯一定是很杰出的音乐人。」
「他把一辈子都奉献给音乐,写了无数的歌曲。」马依莲骄傲地说道。
「马伯伯来了美国後还有继续音乐工作吗?」袁灏问。
我男朋友要自杀--<11>
「有,他把所有作品都寄回香港、台湾,偶尔还会回去客串几场音乐会。他真的是一个很出色的音乐人,钢琴、提琴、口风琴、笛子,无一不通,学生也很多,可是德邦就是对音乐没有很大的兴趣。」
「德邦从来都没有听这歌吗?」
「没有。他不喜欢听我的歌,也不喜欢让别人知道我从前是唱歌的,所以我都把自己的唱片藏起来。小时候他还会带一些同学来家里,长大之後再也没有带朋友回家,可能他怕被朋友误会自己是靠家人吧!」
袁灏不是很同意她的看法,因为马德邦根本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他绝对是个有能力、有主见的人,而且每样事情都要求很高。他不喜欢让别人知道自家的事情,一定是另有原因。
「德邦很喜欢热闹的,我想他是怕麻烦伯母。」
马依莲说:「或许我们俩都曾是个公众人物,对他来说总是有点压力。我们全家来到美国就是怕德邦受到不必要的压力,让他不受骚扰地成长也是我们多年来的心愿,所以自从我到美国後都没有回去过。」
父母的心思往往是超过我们所想像的。如果没有这样的父母,马德邦也不会这样出类拔萃。他年轻、受过良好的教育、做事认真、家里的背景又好,连打扮也是一样的一丝不苟,虽然他执著,但又平易近人,对很多人来说他是完美的。可是完美的背後的牺牲了多少,却没有多少人能看得见。
「你们都是个完美主意者。」袁灏说。
那天晚上袁灏又再睡在马家,第二天早上马德邦休息了一天已经可以下床走动。袁灏和马依莲也放下心头大石。
可惜那是袁灏最後一次看到马依莲,也因为这样袁灏和马德邦的恶梦开始了。
我男朋友要自杀--<12>
马德邦的病好得很快,没几天便可以上班了,一切生活也回复正常。
八月份的某一天袁灏和另外一位同事到芝加哥出差一个礼拜,其实他天天待在办公室里,早已闷透了,正是一个好机会可以到外面走一趟。
那日是马德邦把他送到机场的,四个小时的机程虽然让他感到有点头晕脑胀,但芝加哥的繁华又令他兴奋莫名。芝加哥的时间比三藩市快两个小时,所以袁灏到达的时候已经快黄昏了。他一到酒店,马上打了个电话给马德邦。
「妈妈今天早上中风了,我才接到医院的通知,马上就要去看她!」马德邦在电话里紧张地说。
袁灏有点讶异,因为马依莲看起来非常健康,一点都不像有甚麽病。马德邦匆匆地约好晚上再和袁灏通电话,然後马德邦便赶去医院。
可是那天晚上袁灏没有按时收到马德邦的电话,一直等到第二天的早上,袁灏才听到马德邦的声音。
「我昨天太晚回家了,所以没有打电话给你。妈妈的情况不错,只是动作缓慢一些、血压也偏高一点。医生说暂时不能下床,要在医院里多观察几天,似乎和上次中风的情形差不多。」
马依莲上次中风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十年前的时候,那次在医院里待了两、三天便可以出院。马德邦天天下班後都伴在母亲的身边,而袁灏每天都会从芝加哥打电话给马德邦。正当马德邦满心相信她会痊愈得很快,却没料到三天後马依莲的病情急转直下。
马德邦在电话里用发抖的声音对袁灏说:「医生说……妈妈昨晚脑部再度溢血,而且很严重……血块走到肺里,把肺内的微血管倒住了,肺部已经开始衰歇,呼吸出现问题………需要依赖仪器……不晓得还能撑多久……她眼睛还开著,但彷佛甚麽都没看见……我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反应………」
「我马上回来!」袁灏说。
他马上打电话跟老板请了几天的假,工作掉给的另一个同事去做,就乘搭当晚的飞机回三藩市。在飞机上,他的心都没有办法平静下来,思绪紊乱得紧。
一下了飞机,袁灏马上打电话给马德邦,可是电话一直没有接通。
「他在那里?是不是睡著了?不可能吧!这时候怎麽可能睡得著呢?」袁灏反覆地想著。
那时已经是午夜过後,他想探病的时间应该过了,於是便飞快地回三藩市的公寓。袁灏意识到马德邦会在那儿,因为那里离医院不远。
果然回到家里袁灏看到马德邦一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灯并没有开。马德邦还没有换衣服,一定是刚从医院回来。
我男朋友要自杀--<13>
每次袁灏回家的时候,马德邦总会马迎上来和他说一大堆的话,但今天却是一片的寂静。袁灏把行李放下,在漆黑中拥抱著马德邦,用安慰的语气说:「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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