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慕容纸,整日忧心忡忡那龙片残片的下落,晚上也睡不着,清减了不少,眼眶下总带着一圈黑色的痕迹。
“啊,对了。记得之前荀长说过,那东西当年是被你那个师父拿到的,该不会……被他老人家给带出宫去了吧?”
经由谢律这么一句提醒,慕容纸略微皱了眉,忽而周身一震:“是了!我想起来了!那东西以前、以前师父曾做镯子戴在手上的,我记得了!”
“啊?那岂不是就不在听雪宫中了?”
“不!师父他……离宫那天,沐浴之后换下过原本的衣服。那日的衣饰物品,我全部好好收在师父原先爱住的房中!”
听雪宫中,从谢律初到之时,就一直有个房间是锁着的。
如今终于被慕容纸打开了锁。内里也不过是一间普通的卧房。雪山之上寒冷至极,因而从不曾有过蜘蛛老鼠一类的东西,亦几乎没有灰尘,满地青砖一方青帐,尘封一二十年却并看不出半点尘封的痕迹。
慕容纸从床头拉出一只沉木箱子,从里面搬出各色旧衣急急找寻。而谢律在则拿起一件慕容纸刚捡出来的,自顾自怔了怔。
“这是……我以前的衣服吧?怎么会在这儿?”
“没处收了,借师父的地方暂放一下而已。”
谢律玩心顿起,便自顾自将那十五六岁时穿过的明黄色外袍往身上套去。因为瘦,所以还套得上,但是明显短了。
“阿纸你看!怎么样怎么样?还有没有点当年的样子?”
“闹什么!也就你如今还有这心情!”
“哎,阿纸!你倒是抬眼看看嘛!”
慕容纸无奈抬起头,眼前之人,却真的与当年小小的模样仍有那么几分重叠,他端详了谢律片刻,竟恍然露出了一抹让谢律简直心花怒放的浅笑。
“你、你笑了……”
慕容纸脸上一红:“我过去又不是不会笑!”
“可是……”你近来,真的很久都没笑过了。
能再看你展颜,真好。
“找、找到了……是这个!是这个吧?”
慕容纸双手发抖,从箱底捡出一枚镯子状的黄龙之玉。
“就是这个!他说的就是这个对不对?只要把这个给他们,就能换到你的解药了——谢律,我们现在给他拿过去吧,马上就拿过去云锦行宫!”
说着便要起身,却被谢律一把按住,拉到床边坐下。
“阿纸,你冷静点。这个事情,咱们需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他给的期限,统共不过剩下五六日而已,还什么从长计议?虽然这玉镯是师父的东西,我身为徒儿无权处置,但倘若有朝一日师父回来问责于我,我心甘受罚便是!”
“阿纸,你不知道!这个宝物事关重大,更何况……”
“什么事关重大?这东西,也就那个狐狸脸的人觉得是宝物吧!闲放在听雪宫中都快二十年了从来无人问津,当年师父戴着它也从来只是当成饰品而已,对我们来说本就一点用都没有!若能换你性命,也算物尽其用不是么?”
“阿纸,首先,荀长他……有可能整件事都是骗咱们的。”
“你在说什么?”
“你一直在这山上,境遇单纯,不知人心险恶。我在京城那些年,曾与那人有过交际。荀长那个人……行为诡谲,绝不可轻信!他说的话,发的誓,什么一物换一物之类的舒服,一句都不能听!”
“他说他们有解药,给的那一颗也确实算是奏效。但是我这几日仔细想来,他说是什么找来的苗疆神医,但是阿纸,我中蛊之时,人就在苗疆,四处于苗寨之中寻医问药,从来不曾听得说有什么神医可以解去别人蛊术,更别说还是黑苗大祭司的蛊!”
“当时苗寨人人都跟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施蛊者才能解蛊,并无他法!怎么我寻遍苗疆都寻不得解药,京城御医也纷纷推脱无法,可宁王他们随便一找,就能找到接蛊神医?”
“或许他们就是比你神通广大呢?”慕容纸急道:“不管怎么说,那药确实有效,你我亲眼所见啊!”
“阿纸……你不清楚的。不管药有没有效,荀长此人向来为人狡诈、擅长蛊惑人心,武功亦同我不相上下,甚至很可能在我之上。我并不知如今影阁同宁王究竟是什么想法,说不定让他们得了想要的黄龙玉,立刻命人杀我二人灭口,也尤未可知呢!”
“毕竟那日他能潜入听雪宫,把所有人都迷倒,可见想要得手简直易如反掌。那日不动你我,只是怕这听雪宫中龙片残片自此下落不明。此番你将秘宝交上去,他便可为所欲为,我们便也再无一物可以护这听雪宫周全了。”
谢律自以为说得有理有据,却不想慕容纸听到这儿,突然冷笑了一声。
“呵,既是你的旧情人,不该那般无情吧?”
“呃……”谢律一头冷汗:“什么旧情人啊,阿纸,我……”
“还是,你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
“还是说,爱之深,责之切,见你跑了,便要非把你赶尽杀绝才甘心?可是,若真要将你赶尽杀绝,便也不会四处寻医问药,想着要救你了吧?”
谢律简直如坐针毡。
“你之前不是说过,那个王爷将你看做弃子、置之不理,因而你才心灰意冷离开京城的?呵,如今知道了,人家原来是在替你寻药奔波。人家不但并非对你无情,还不远千里找人送药到云盛州来,这冷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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