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被炙烤的滋味实在比钻心剜骨还要痛上一千倍,一万倍,因为到最后你已经可以闻到自己的手臂发出和熟透的鸡腿一样的味道了,那种感觉能让意志最坚强的人都崩溃过去。
决徽只觉得自己的牙都要被咬碎了,可这远远比不上右臂传来的那种能让他昏厥过去的痛。决因已在瞬间掠到他身边连续施下好几个灭火和治伤的法咒,可除了阻止黑焰继续从右臂蔓到躯干以外,并没有什么别的用处。那魔鬼似的黑焰似乎有某种魔力使的,只一心一意烧着决徽,熄不灭,浇不断,蓬勃不息地烧着,仿佛到最后连他的骨头都要被烧融掉。
周围的师弟刚想上前,决因就立刻大叫一声“退后”,因为他刚刚发现那雕像的嘴巴又动了动,接着又是一把短箭射了出来,所幸他拉着决徽一把躲开,便没有射到人,只是插到了地上。
而就在决徽几乎要昏过去的时候,居然有人把手直接搭在了他燃烧着的右臂上。
那黑色的火焰便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使的,立刻被那人吸到了手里,随即消失不见。
决徽已经累得虚脱过去,倒在决因怀里意识都不清了,可在他闭眼之前,却依稀记得那个忽然出现的人是在白浮镇遇到的那位酷似清涵的柳道长。
决因一边扶着决徽,一边诧异道:“柳道长?秦道长?你怎会在此?”
不光柳道长来了,连那位秦道长也一同来了。
而阿峥却直接去查看决徽的伤势。秦舒笑略看了那雕像一眼,便手腕微动,出了一剑,那剑中生出千朵万朵的火莲,如密雨星辰般扑向石雕,瞬间就将它燃烧成了灰烬。
决因在一瞬间被那火光刺得睁不开眼,但面上也是一阵惊骇一闪而过。
那石雕是妖山魔窟里常用的黑火像,乃戒备之用,遇灵力而发。
常人就算靠近也不会有事,但一旦有修道者或是小妖怪在它附近施了法术,就会触发机关。无论是多小的灵力波动,它都会射出会引出黑火的灵箭,活活烧死侵入者。
所以要救人就得先灭了这要命的黑火像。
秦舒笑这才回过身来查看决徽的伤势,而与此同时各个师弟也都围了上来,然后对着决徽的伤口不约而同地露出忧惧之色。
他的手臂已经焦黑如炭,有些部分还露出了血肉,实在是狰狞可怖至极,所幸决因反应及时,没有让黑焰蔓延到躯干上去,否则就当真是施救无力了。
而在秦舒笑起身后,决因和几位师弟便一刻不停地施放疗伤咒,但却收效甚微。
他的长处是攻击的术法,却不是治疗的术法,而他现在比任何人都痛恨自己的这一点。
阿峥连忙问道:“他伤势如何?”
秦舒笑却答非所问道:“帮我保管一下我的戒指。”
他也不等阿峥反应,就立刻摘下了那枚又寒酸又破落的双龙戏珠戒。
可在场的人只有阿峥知道这枚戒指对他来说是无上的至宝。
而在他摘下戒指之后,他就立刻回过身来,蹲下来,推开旁人,然后稳稳地握住决徽的手臂。
下一刻,阿峥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强大的灵力从他的身上传来,而且那股灵力带着温暖人心的力量,几乎在瞬间就让所有人焦灼不安的心情平静得像是雨后天晴的湖面。
没过一会儿,决徽手臂上那些烧焦的皮就纷纷脱落了下来,露出了刚刚长出的新皮。
用句不太恰当的话来说,他的新皮简直娇嫩得像是初生的婴儿一样。
而在这一刻阿峥却觉得心底冷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冻住了。
因为他现在才意识到这戒指居然还封印了他的大部分灵力。
第一次见面时,他根本就没出全力。
如果他当时就用的是全部的实力的话,只怕胜负还难以预料。
可是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封印自己的灵力?
难道他是怕动手时灵力波动太大,以至于让什么人发现他的存在?
阿峥咧开了大嘴,露出一口白润润的小尖牙,在黑暗里笑得无比阴险和狡诈。
虽然出了点小小的意外,这一次还是我赢了,因为我又发现了你的一个秘密。
而当秦舒笑再度起身的时候,玄清山的所有弟子对他的态度都从满腔惊异变成了满怀敬意。
而这所有人中自然不包括决因。
事实上决因发现自己居然有不少问题想问眼前这个灭火英雄。刚才形势太过混乱,许多人都没有注意到那一点,但是他却注意到了,而且看得清楚明白。
虽然他却有些耻于开口,但是若是不问,他就觉得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怎么也松不下来。
而在谢过这两人之后,决因又派众位师弟去看惯决徽,然后回身过来问道:“敢问两位道长为何会到这山里来?”
秦舒笑只垂下眼,低声道:“我们听闻五陵山上有一处极好的风光。”
阿峥听到这话,却忍不住暗戳戳地瞪了他一眼。
你平时不是很难说谎演戏嘛?怎么碰到玄清山的人就变得和小媳妇一样了,连谎话都乱编了。你说这话是哄傻子的吗?
决因却好似丝毫不介意似的,只微笑道:“原来二位的兴致这么好,不过幸亏你们在此,否则我这师弟的手臂怕是要不好了。”
秦舒笑道:“举手之劳罢了,你若连夜御剑回玄清山,也能治好他的手。”
决因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好奇地问道:“敢问秦道长刚才灭掉石像使的那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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