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善元只能不断前进,哪怕他的肌肉已经开始感到疲劳,脚踝不时发出疼痛的警讯,他依然奔跑著。
水声哗啦的冲散那一场未完的赛事,房善元睁开双眼,天花板上手绘的星星图案,从看不惯到开始熟悉,不用一个月的时间。
撑起上身,确认一眼时间,六点十五分,于敬回来了。
那个男人似乎有些畏寒,还没入冬的现在严格来说气温不算低,然而在于敬洗完澡後,浴室总是弥漫著浓浓水气,镜面都蒙上一层薄雾,可以想见水温有多高。
有趣的是,男人偏偏习惯在沐浴後上身打赤膊,房善元坐在床铺观察对方,他知道于敬接下来会准备一杯热腾腾的香浓咖啡。
在杯口呼一口气,正准备享受悠閒时光的于敬,这才察觉他的视线。
「早啊。」
房善元停顿了几秒,沉默的整整被单,那个人休息的时间,正好是他忙碌的开始。
他才要起身,就被对方单手压回床面。
马克杯搁在地板,两腿著地的房善元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要踢翻杯子,反而是于敬倒不在乎床垫沾上污渍後有多难清洗。
俯首就是一个吻,微苦的滋味。
那人冲著他笑,灵巧的舌头又钻进口腔,他其实并不讨厌和于敬接吻,但也说不上喜欢,
只是比起那些令人做恶的满嘴烟味,这个吻的等级显然高出许多。
「小元,接吻的时候你都在想什麽?」
看出他的分心,男人不恼不怒,把他的胸膛当作支撑物,单手撑著下颚,偏著头观察他。
于敬的手肘还真压得他有些疼,但是房善元没有任何怨言,不能老实的说自己将于敬和其他人做了比较,只好平静的转移话题,「那你呢?你又在想什麽?」
男人眯起笑眼,「我在想…你大概觉得比起贺雷,和我接吻好多了。」
房善元心头一惊,没有百分百正确,也八九不离十了。
他的惊讶显而易见,于敬笑得可得意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房善元默不作声的看著对方,于敬正趴在他平躺的胸前,密长的睫毛和透白的肌肤在清晨的微光下别有一番风情,说男人漂亮实在很奇怪,但于敬确实有资格接受这样的赞美。
生来一张好皮相,家世和财产是一加一的大相送,还有懂得如何讨人欢心的嘴和浑然天成的个人魅力,要论老天爷不公,这个人就是最佳证据。
房善元忍不住笑出声。这样的男人,怎麽会留下这样的他。
「笑什麽?」男人轻声问。
「你不是很会猜吗?」
对於他这句挑衅意味浓厚的话语,于敬的笑意更深,「我是很会猜啊,但就怕我说出来,你会受不了。」
眉头一紧,房善元不自觉的握紧拳。
于敬大概早已看出他的自卑,甚至是他的愤恨不平。
的确,他确实看这个男人不顺眼,他脚踏实地的过活,念书比别人还努力,课外活动也比别人更用心,他认真的活著,最後却落到这个下场。
他所有的努力,在这名天之骄子的面前,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刻意抚摸他紧握的拳,男人的口吻相当温柔,「小元,我会帮你…第一,是因为唐唐说你工作能力不错,第二,是因为你运气很好,贺雷那个王八蛋在我店里吸毒,我不爽他,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言下之意,你还是别太嚣张的好。
男人上身趴在他胸前,拇指来回搓揉他的手背,于敬正以恋人的姿势,吐出冷漠的警告。
房善元松开收紧的十指,轻声说:「我该出门了。」
「嗯,记得锁门喔。」放送一个大大的笑容,于敬翻转半圈,在房善元起身的同时,舒服的在床上舒展四肢。
那不是他的床,这也不是他的家,就连房善元这个人,都不属於他自己。
嘴角微微上扬,他又笑了,在出门前回头瞥一眼安稳熟睡的于敬,他是多麽的羡慕、忌妒这个男人。
作家的话:
让小元敞开心房,让于敬定下心…两者都一样困难=v=
☆、刺蝟的眼泪 015
从清晨伴随他上班路途的蒙蒙薄雾,直到旭日高升,正午的烈阳不偏不倚的打在头顶上方,这麽长的时间里,补充能量的只有一杯水,和一颗白馒头。
工地每天固定供应免费的午餐,只要熬到休息时间,他总是这样对饥饿的自己下暗示,即使是一块钱也竭尽所能的省下花费。
奋力抬起沉重的钢筋,房善元眼前突来一片黑,他赶紧蹲下。
「喂,你没事吧?」工地的大哥关心的问。
房善元想站起来,双腿却有些发软,「没…」留下几滴冷汗,他面色苍白的说。
「你是不是中暑了!?早餐吃了没啊?」男人向一旁招手,叫来附近的工人,「先扶他进去。」
劳力活没有所谓的绩效奖金,有了可以光明正大休息的理由,没人会继续傻傻的埋头苦干。
明明已经是十月底,正午时分,风扇在一旁吹著,室内并不凉快,男人的汗臭味闷在其中,尽管如此他还是累得不用三分钟便倒头大睡。
一个小时後,工头来叫醒他,问他是不是需要早退,房善元赶紧打起精神,请假的工资扣得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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