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不同意父亲将姐姐嫁给他!其实我们闻家根本用不着攀附权贵!”闻二少爷年少气盛,他的父亲也只有在一边苦笑。
“攀附权贵?”凤非离挑了挑眉,看向闻国师,“国师,您是为了什么同意他当您的女婿的?”
闻湛轻轻叹了一口气,良久后方道:“因为他是一个好孩子。我认识两代那么多个皇子,他算是其中最好的一个。然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算是最糟的一个。”
闻烈吃惊地看向父亲。当时的他,根本不能理解这样的判语。
即使几年以后,当他已渐渐承认朱宫棣是一个好皇帝时,仍然没有发现他其实更是一个好人。
凤非离满意地回到大皇子府,他一直担心闻国师并非真心站在宫棣这边,今日一行,算是确认了闻湛的立场,放心了不少。
自栉王死后,宫棣没了斗志与目标,情绪又渐渐萎顿,做什么事都觉得没有兴趣,常常看着满园的柳枝发呆。凤非离的到来使他总算想起了自己还有旧债未还,勉强提起精神来应对。
入夜风凉,正独临寒窗,看月光如水,水波如银,两只手从背后圈了过来,身体刚刚一僵,立即认出是凤非离的怀抱,慢慢地又将腰肢放软。
既然答应陪他演,便不会拒绝。
凤非离小心地避开他的唇,缠绵地在颊上颈间流连。他是一个调情的高手,技巧与火候都把握得很好,给宫棣寂寞的身体带来了难以抗拒的快感。
可是虽然得到了纯ròu_tǐ的享受,大皇子的心中仍难忍悲哀。
他为自己死去的恋人悲哀。
纵然是一个像柳儿那样被爱的无以复加的恋人,一旦随风而逝,又能在世间保有多久多深的痕迹?
明明被温暖包围,胸中却一片潮潮的凉意。
仇已报了,又当如何?
他的柳儿,他绕在心上缠在指间的柳儿,仍然飘浮在无知觉的虚空。
“傻瓜,先死的人都是傻瓜…………”咬着凤非离的手腕,泪从胸前淌过。这颗心仍然为柳儿保留,但如同身体一样,又能保留多久?
纵然可以确信自己的心中将永远有那个温良少年独有的空间,但对柳儿而言,这仍然是一份悲哀。原本这一整颗全都是他的,全都是他的,为他跳动,为他感受天地的呼吸,如今人去无痕,鲜灵的爱缩减成了冰冷的祭坛。
一口游丝般的气,系住了命,系住了爱,一旦断了,便是失去。
宫棣失去了柳儿,柳儿又何尝不是失去了宫棣?
所以先死的那个人,还有以为死便是永恒的人,都是傻瓜。
“只要他活着,我可以永生永世地爱他,现在他死了,我虽然也可以永生永世地爱他,但这两种爱,已经不一样了……”宫棣喃喃地说,这些话,也只有跟凤非离说,他心中最深沈、最甜蜜也最苦涩的这段感情,除了自己静夜独尝外,便只有凤非离,还可以给他看上一眼。
“但是对柳儿而言,无论是哪一种爱,只要是你给的,他都会觉得幸福。”
“不!不是这样!这不过是自欺欺人,柳儿死了,什么爱他都感受不到了,他那么美,那么好,他应该活在世上接受我的爱,而不是埋在地下让我怀念。无论多深沉的怀念也配不上他,对不起他……”宫棣的身子缩成一团,好像痛得无法忍耐的样子,“我的柳儿,我对不起他,对不起……我就这样看着他死去,我让他在临死的痛苦中还要强忍着对我微笑,我明明知道自己不够强,却还是要傻傻地去爱他,傻傻地被他爱……是我的爱,最终害死了他………”
凤非离紧紧抱住他,可怜的孩子,可怜的……
“没关系,以后你可以爱我,放心地爱,我足够强,强到可以保护我们两个,所以你……再也不用害怕……”轻轻地说,轻到对方听不见。从小就不停地看他受攻击,受伤害,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张开羽翼覆盖住他,以至于现在,抱得到他的人,却无法触摸到他的心。
朱宫棣渐渐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以恋人姿态出现的凤阳王,宫中也开始流传另一个版本的流言。说是大皇子为了夺得太子之位,不惜献身以求得到邺州的支持。
话当然说得难听,但以快乐至上,坚持人生如戏的凤非离一点也不在乎,心如枯槁,早已不屑俗世飞短的朱宫棣也根本没放在心上。
暴跳如雷的是另一个人。
二皇子朱琛棣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几乎气得吐血,因为一时找不到大哥,他先冲到母后宫中,追问流言的由起。
“不就是因为凤阳王跟宫儿从小青梅竹马,感情一直不错,这次来京又住在他府上的缘故嘛。”皇后淡淡道,“流言而已,听听就算,是真是假何必计较?”
“什么叫是真是假不计较?”琛棣怒道,“难道有可能是真的不成?”
皇后闲闲地拨弄着琴弦,看尽宫闱诸多的奇事丑闻的她才不管话怎么说,只要有实力不亚于朝廷的凤阳一族撑腰就行,儿子是不是跟男人在一起不重要,重要的是凤非离跟那个娈童柳儿不一样,他是邺州的王。
“母后!你快说这是不是真的?皇兄他……他难道真的为了皇位……”
皇后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轻轻地叹息。其实知子莫若母,她跟琛棣不一样,二十多年来一直盯着长子的一举一动,怎会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宫棣对皇位并没有执着心,这一点她早就看出,所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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