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大夫似是觉得太过武断,长叹一声:“神宗的延续极其艰难,血脉功法缺一不可,不像道门与魔门,可以广收门徒。因此,造成一个极其尴尬的局面,有血脉,不一定有法决,反之有法决,不一定有血脉。而即有法决又有血脉,却又不一定相合,再加上天地大劫道统覆灭,才失传大半。
经过无数年优胜劣汰,神宗先辈摸索出一条生存之路,他们依靠自身血脉法决,只在直系后代间延续,就产生了世家和皇朝。
他们具是传承久远的门阀,底蕴深厚,实力深不可测。如铁牛这般,能得到与自身血脉相合的法决,只能说天意如此,若是培养得当,也许神宗又多出一门真传。”
柳旭正憋的难受,听他好不容易提到铁牛,张嘴结舌半天,随意问道:“不知接走铁牛那女子是何人?倒是高傲的紧。”
荀大夫目不转睛的盯着柳旭,直到其脸孔涨红,左顾右视,一阵开怀大笑:“大周皇室绵延数万年,修的乃神宗三十六真传,《黑水真法》,宗室内高手无数,为师倒没听过此人,若你有意,还需自己打探。“
“你今日与余元东一战,可曾总结过得失?”笑过之后,郑重的问道。
见师父面色严厉,知其恼自己行事鲁莽,不爱惜性命,小心翼翼的回道:“弟子一时冲动,恨那金钱帮屡次骚扰家叔,因此一怒之下杀了上去,没想到还有这些事端,日后定三思而后行。”
“你能认识到错误,还有药可救。我辈修行中人,自身修为才是根本。若是一味争强斗狠,须知强中自有强中手,早晚落个凄凄惨惨,只有时刻把握自身,才能有那一线机缘。我送你的符书,可曾理解透彻,用心修习?”荀大夫见其面露惶恐,面色稍霁。
柳旭哪敢说只随便翻看一番,只能强做镇定,愁眉苦脸的说道:“您老人家明鉴,我日夜研读,收获却不大,看来对于符法一道,实在没什么天分。”
“画给我看。”荀大夫不置可否。
当下收拾一番心情,拿了符纸朱砂等物,装模作样的接连画了三张静心咒。可想而知,都以失败告终,略微忐忑的瞄向师父。
荀大夫沉着脸说道:“徒儿啊,你可知为何叫你独自参研秘箓,就是要你理解符法的真意。按照清野山人的理论,符法,就是把自身对法则的领悟,通过特殊手法呈现出来,这一点我非常赞同。
每个人机缘、悟性不同,对道的理解就不同。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这一点谁也帮不了你。你若按照符书照猫画虎,那永远不可能画出来,那是人家的符,是人家的理解。就拿这静心咒来讲,什么是静?稚龄小儿觉得没有声音就是静,我觉得熬药之时亦是静,你呢?你认为什么是静?”
柳旭见师父生气,也不敢嬉笑作态,正聚精会神听讲,听到提问立刻脱口而出:“我觉得看书的时候,就是静。”
柳旭恍然大悟,提笔沉思片刻,内息灌注笔尖,笔走龙蛇,一张静心咒跃然纸上。
荀大夫面露微笑:“孺子可教,我当年无人指导,花费年余,才成符一张。不过万不可骄傲,符法一道,博大精深,等你何时知了窍,才算是入门。”
“不知静心咒的窍在哪?”见师父有了笑意,柳旭心下稍安。
荀大夫敲了敲柳旭的脑袋:“傻孩子,这是你画的符,你反问我窍在哪?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等你画出几百张,也许就能知道了。”
又接连画了数张,成功率能有一半,“这静心咒功能单一,对敌也无甚用处,要是能有一本符箓大全就好了。”
正在这时,只见堂叔柳树林推门而入,与荀大夫打过招呼之后,对柳旭笑骂道:“臭小子,害我担心半日,你却在这儿躲清闲。速速跟我回去,有事和你商议。”
柳树林详细的问了经过,见其腿部受伤,不免一番长吁短叹。得知金钱帮的麻烦已经解决,才稍作安慰。等到了当铺,一妇人正于堂内端坐,见柳旭前来,认真打量一番,才告辞离去。
“这是闹的哪一出啊?”柳旭摸不着头脑。
柳树林微笑着说道:“臭小子,有天大的好事等着你呢。最近我思来想去,凡是接触过那木牌的人,都没落个好下场,没准儿哪一日我也要步其后尘。临死之前,唯一的心愿就是看你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经过这几日张罗,已经有媒人上了门,我也有颜去见你死去的爹娘啦。”接着重重一叹。
柳旭听完叔父之言,不由自主的,又想到那白衣女子,连忙压下心中绮念:“您无需太过担心,我已有了应对之策。前些日子,您不是说知府那儿缺信得过的人手吗,您找张管事举荐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至于那相亲之事,容后再议。您老当益壮,没准儿哪一日还给我生个小兄弟呢!”
柳树林听完安慰之语,面色稍稍有些好转,当下说道:“那好吧,明日一早我带你去见张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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