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非常寒冷。
即使白天还算温暖,气候彷佛夏末,一旦夜晚到来,气温也跟著悄悄下降。
赵先生早就习惯了赤身luǒ_tǐ,但对於骤降的温度还是不太适应,晚上睡觉时总觉得需要棉被或者大衣之类的东西保暖。後来天气渐冷,野兽便把他挪到自己身旁,虽然觉得靠得这麽近有点奇怪,然而赵先生却破天荒没有任何反抗。
毕竟,野兽的体温比他还高,这样窝在一起很温暖。
外出捕猎的时候,猎物也少了许多,常常是野兽拖著猎物分一部分给他,虽然态度举止一贯的专制,赵先生却再也不觉得生气,反而有种分外温暖的感觉。即便是不同的物种,即使不能用言语交流,他与野兽,也能算是相依为命的同伴吧。
冬天就这样过去了。
春天到来的时候,野兽消失了。
在那个彷佛什麽事都没发生的清晨里,赵先生还以为对方出去猎食或喝水了,待在原地等著对方来找他,然後一起去吃午餐。可是,直到中午,野兽都没有出现,赵先生等得不耐烦,自己抓了一只兔子,一口一口吃了个精光,虽然确实是饿了,但也不免有些赌气的心情。
等到他意识到野兽并非暂时离开,而是不会再回来时,已经是几天後的傍晚。
赵先生瞧瞧水面中的自己,毛发茂密,体格修长,牙齿锐利……已经是一只怎麽都无法用幼兽来形容的野兽了。他已经长大了,於是野兽走了。事情就是这麽简单。
在这草原上,没有任何一只野兽在长成以後,还跟自己的抚育者待在一起,成兽或者把长成的幼兽赶出领地,或者主动离开;成为野兽这段日子以来,赵先生并不是没看过这样的场景,只是没想到,野兽与他,也不过是这种终将分离的关系。
他从未想过,野兽真的会离开自己。赵先生陷入了低潮,但这种低潮只持续了几天便结束了。
即使野兽走了,他也得继续活下去……况且,明明只是一只专制的野兽,明明只是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而已,凭什麽自己要一直惦记著它!现在心里的这一点酸楚,也不过是骤然变得孤独而不适应罢了,没什麽大不了的。
草原上彷佛还留著野兽的气息,过了不久,雨季到了,赵先生找了个山洞,毅然搬家,远离了原先居住的那片绿地。
从野兽离开後,过了一个雨季加一个旱季,又到了另一个雨季。
赵先生心情始终很差。不只是因为空气潮湿得让他连呼吸都觉得不快,山洞外的雨声整日滴滴答答,吵得他心烦。
这一年来,他几乎不曾想起那头野兽。比起野兽,他更该想的,是如何独自在这个见鬼的地方生存下去,并且努力地保住自己的小命。过去跟野兽一起狩猎时,别的生物畏惧於野兽,往往不敢造次,但只剩他以後,即便是猎到一头小羊,都有别的肉食动物在一旁虎视眈眈,似乎并不觉得他是威胁,只等著他一时大意便要扑过来攻击。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虽然赵先生最终赢了,但也只是险胜。身上皮毛被咬得乱七八糟,血肉模糊,因为他不要命地迎上一整群鬣狗,狠狠用牙齿撕裂鬣狗群首领的胸膛,最终达成了有效的威吓,赶走了敌人。
日复一日,赵先生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终於学会了为自己舔毛。直到野兽离去以後,他才发现舔毛不仅是梳理毛发,也是清理,并且能减少寄生虫存在,因为卫生考量於是试著自己来,之後便成为了习惯。
他开始不再想过去的事情,只考虑如何用最短的时间、最有效的方式捕获猎物,并且驱逐敌人,大多数时候便懒洋洋地在草原上晒太阳……就像一头真正的野兽一样。
第二个雨季到来後不久,赵先生莫名地烦躁,病恹恹地趴在山洞里,只觉得跟过去还是人时感冒发烧的感觉颇为相似,浑身都在发热,但又四肢无力。山洞外头雨声淅淅沥沥,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赵先生做了一个梦。
说也奇怪,自从成为野兽以後,他几乎不曾做过梦。
在这个梦里,他回到了过去的生活,那是一个周末的早晨,阳光从窗帘的缝隙射进房间,他全身都裹在棉被里,皮肤与柔软的床单毫无间隙地接触,他是裸著的……意识到这点时,赵先生有些羞耻,但很快地又不这麽想了。
一双结实的手臂从後方拥著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扣在他腹部上。过了一会,赵先生羞愧地发现,身後被什麽硬挺的东西紧紧抵著,几乎没有闪躲的馀地。他脸上发烫,鬼使神差伸手往後一摸,然而那触感并不清晰,好像是隔著什麽东西碰到似的。
身後的人好像说了一句话,但赵先生并未听清对方说了什麽。
……这肯定是一场春梦。他这麽想著,几乎感动得泪流满面。
他已经很久没有任何性生活,也没有得到发泄,当然这可能是因为作为兽类,他的ròu_tǐ尚未完全发育成熟。无论如何,赵先生已经孤单了很久,这时在梦中,能够像这样跟同性亲密接触,长久以来被忽视的需求无疑得到了满足。
他懒洋洋的闭著眼,实在不想清醒,只偶尔用後腰蹭一下身後的热源,既像挑逗也像恶作剧,後方的男人大概实在忍无可忍了,赵先生正等著一场如暴风雨般热烈的温存,却突然被狠狠掐了下,身後顿时传来一阵剧痛,他倏地回过头,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正吃痛地蜷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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