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很快就抓住了重心,问:“我们以前不认识,为什么会找上我?”
秦尧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因为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可以说一模一样。”
“那为什么不找他,反而找我?”
“因为他死了,出于跟这件事一样的原因。”秦尧眼眸微垂,沉声道。
闻言,唐的眼中划过一丝愕然,沉默着没有说话。秦尧便又说道:“在这件事上,你有充分的恨我的理由。我不求你谅解,也根本无话可说,要怎么做,我尊重你的意愿。”
秦尧这话一说出来,气氛慢慢地变得压抑起来。唐的手指紧紧攥着书页,骨节发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波澜不息的内心。良久,唐才开口,只是那声音,明显比刚刚无力了很多,“恨不恨你,由我自己决定,我现在不想说。但我还有一个问题。”
唐说话的时候,秦尧的心里难得的忐忑。听了他的回答,也不知道该喜还是忧,“你问。”
“你刚刚说你已经离开九大家很多年,我想问,你为什么要离开?”唐的心里,有种对于秦尧的极大的好奇,这个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这种好奇,无关乎其他,更像是本能一样的东西。
为什么要离开?秦尧问着自己,真的是因为他觉得九大家太过腐朽,束缚了他吗?真的是如此简单吗?
不,这不是正确的答案。
他会对九大家的一切都那么抗拒,那么排斥,出走十年都不曾归来,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最初的那件事情。这样想来,昨天晚上的那个恶梦,当真是一个不详的预兆。
“这其实,并不算一个秘密。”回忆过去,对秦尧来说是个极端痛苦的选择,所以他大部分时候都往前走,绝不回头看。但如今唐的问话,却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回忆自己涌了出来,就像决堤的洪水。“十八年前有件轰动一时的案子,临近大选,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被当街枪杀在飞行车里。我是那件案子唯一的幸存者,死掉的那个候选人是我的父亲,秦远柏。”
秦尧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临窗望出去,和煦的暖风吹拂着他的脸颊,却吹不去那眸子里掩藏不住的浓浓的哀凉,“那年我八岁,具体的事情已经记不得了。但也许就是那件事在我心里埋下了要离开的念头,九大家的水远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那是个泥潭,是个墓穴,即使是秦书文的儿子,照样逃不了一个死字,你还想要踏进去吗?”
总统候选人秦远柏身中数枪,当场死亡。唐对于这件案子的印象尤其深刻,因为他那个当普通小职员的爸爸就是秦远柏的忠实拥护者。他经常夸赞他能干,谈吐不凡,风趣幽默,大公无私,就连他这个小职员都被平等地接见过,将来一定会是个好总统。可他死的时候只有三十几岁,风华正茂。
那样的人死了,唐很清楚地记得他爸爸为此消沉了很久,喝醉了酒老是说:联邦没救了,这个世道都没救了。
一个局外人都能这样悲痛,那身在局里的人呢?那个人的儿子呢?唐的目光不禁落在秦尧身上,再移不开来。看见他在阳光下有些颤抖的睫毛,抖落着绵延了十几年的沉痛。
可是——他还是想要一试。
“我选择过了,我要去试一试。”尽管他是个小人物,尽管他曾经直面过来自特权阶级的□,他还想试一试。他坚持自己的理,坚持自己的信念,正确的事,就该要贯彻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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