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不干脆把sai当时就封印回棋盘里?”猫咪老师问。
“我不能这么做。一方面,我没有研究过与血有关的妖术,把sai封印回去后,的场要取走棋盘上的血,我不知道sai会不会随之消失;另一方面,进藤怎么办?sai已经以进藤的身份和我表弟对局过,表弟一直注视着进藤。他好不容易才有在意的同龄人。何况,如果我把他封印回去了,那不是摆明了要和东京的铁律对着干吗?的场说了,sai是一定得消失的。”
“……”夏目无言。其实名取先生你主要是偏袒亮君吧……
“我扯断阵列后,棋盘上短暂地出现了血迹,是因为纸人形里sai的妖力漫溢出来的缘故吧?”名取点头,猫咪老师追问,“为什么后来血迹又消失了?”
名取短促地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意志力是远强于外在妖力的。我只能解释为,如果一个人有了去意,外在的东西又有何用?”
“回到棋盘里的sai,是自己想要离开的?”夏目问。
“黄毛小子几乎每天早上都是哭醒的。”猫咪老师说,这话让夏目和名取先生都呆住了,“恐怕不是sai自己想离开的。”
“我也想不明白。”名取说,又叹了一口气,“可是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瓜姬说棋盘里没有了鬼魂的气息时,名取非常震惊。纸人阵列在五月五日把sai的一部份妖力转移完毕,现在恰好满一个月,不出意外,佐为应该悄声无息地回到了棋盘里。他疑心的场或别的什么人发觉了他的小动作,便抽空去了一趟东京。
他在棋院幼狮赛会场上看到了表弟。少年打在墙壁上的一拳,仪态尽失。名取这才知道进藤光自佐为消失后就一直不战败。名取知道光不战败的原因,然而对于佐为的消失,他的疑惑却一点儿也不比光少。直到不久后,名取遇到夏目。斑夏之间的羁绊让他逐渐明白了许多事情,尤其是人与妖怪之间微妙的情感。
至始至终都是局外人的名取想,也许,他没有必要再深究佐为消失的原因了。
“名取先生……”夏目感到难过。名取说得轻描淡写,但夏目在东京确实没有遇到过一个妖怪。名取在这座令行禁止的城市维护佐为的存在,不用他说,夏目也知道他遭受了多少来自外界和自身的压力。他不争辩,做足表面功夫,只是内心拒绝配合。当初仓库的主人委托他除掉柊,他无情地应允了,就连夏目也以为他真的要杀掉柊,寒心不已。后来真相大白:名取只是想借住雷之阵的威力,弄断柊脖子上的绳子而已。
名取先生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他的性格里有一种柔而韧的东西,玲珑处世,却绝不放弃心底的善意。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猫咪老师收敛了戏谑的神色,“名取周一,你一向厌恶我们这种‘非人之物’。你救下柊,是因为你小时候和它有过感情。那个sai呢?进藤和他连你是谁也不知道。”
“进藤当然知道我是谁,我可是人见人爱的大明星呢。”名取在这个当口还不忘展露那鲜花环绕的笑容。
夏目和猫咪老师同时翻了个白眼。名取这才收起了笑容,他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在名取的认知里,像妖怪、鬼魂之类的非我族类就该与人类划清界限,像的场的咒文一般——“非人之物,归于尘土”。到底是为什么,他当年要保护sai?
夏目看著名取,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和进藤光相识一场,有些事情,夏目尽管没有经历过,但还是能够明白。
“因为名取先生爱围棋吧。”夏目说,“就像进藤君和塔矢君一样。”
“我放弃了考职业棋士,选择了演戏。”名取自嘲地说,然而声音却带上了某种寂寥,似是问夏目,也似是问自己,“……我对围棋能有多爱?”
“你们爱着同样的东西,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夏目说,“进藤君和塔矢君他们通过对局传承围棋,名取先生则是通过保护棋士来表达。”
感情是一样的,只是表达方式不同。分明是同样的寂寞,玲子热烈,贵志安静。血缘是一面镜子,夏目贵志和夏目玲子是镜子的两面,相悖而又相承。名取周一和塔矢亮,何尝不是如此?
名取久久说不出话来,感到胸口有股热意在流淌。长久的疑惑终于有了解答,他不该再欺骗自己。他是爱围棋的,明知道自己也许一辈子都追不上亮的脚步,一辈子也无法让亮的眼睛转向自己,他依然爱围棋。他知道sai在教光围棋,因此他不想把sai直接封印回去。他期待亮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光终于来到了亮身边,然而sai却自己离开了。如果他当年把sai直接封印回去了……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sai最终还是消失了。”猫咪老师毫不留情地指出这一点,“名取,你这么多年来做的都是无用功。”
“是啊。”名取望着“光”一笑,然而夏目却觉得那笑容里满是凄惶,“无论是围棋,还是sai,都是无用功。”
第25章 第二十三回 十二目半
第二十三回
“我说,你都已经看着表发呆一整天了,”猫咪老师不满地发着牢骚,夏目想它可能是饿了,“东西还收拾不收拾了!”
“时间过得真慢啊。”夏目自言自语地说,第十次检查自己的表有没有出现问题。名取先生说像那样的大型比赛一般要比一整天,傍晚六点钟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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