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是他们被养父掳走的时候。
西瑞安河口火光漫天,父亲远洋未归,母亲带着最璀璨的星光坠入深海。
埃尔隆德曾经想过要拔剑抵抗,但那柄剑就和来到他们身边时一样,无论如何都拔不出鞘。接着他和他的双生弟弟成了梅斯罗斯和梅格洛尔的俘虏,那把剑毫无疑问也遗弃在火中。
但是当他们安顿下来之后,那柄剑再次出现在他和弟弟的床头。
彼时埃尔隆德已经隐约预见到这柄剑和他们兄弟之间莫名的联系将会带来悲伤的命运,浓烈的不安令他藏起了剑,直到某天养父的兄长发现了它。
那个红发费诺神色莫测地看着他和那把依然无法被拔出的剑,面上带有浓厚的阴影。
“……这个孩子的命运,终将坎坷。”梅斯罗斯对埃尔隆德的养父说,又像是在告诫这个半精灵,他其后的命运充满悲伤。
那语意不详的话语至今无法令埃尔隆德忘却,尤其当他明白到,梅斯罗斯和梅格洛尔一样爱着自己和埃洛斯之后。
第三次,是他们兄弟决定各自命运的前夕。
埃洛斯执意要选择人类之路,他从小时候起就更加靠近人类,富于激情、热烈如火。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会选择人类的命运,除非他的兄长能够令他改变。
而埃尔隆德,虽然他的气质更接近诺多,睿智沉稳,武力非凡,也愿意将时间花在无尽的知识和技术上。但没有任何精灵或人类能看出他的偏向,这个半精灵选择哪边都不会奇怪。
埃尔隆德最初的打算是选择和弟弟一样的人类命运,他已经厌倦了分离,厌倦了被留下。
父母、养父……每次他和埃洛斯都是被留下的那一个,而如果他选择了精灵,他会再次成为被留下的那一个,被埃洛斯留下。
选择人类的命运,意味着不论悲痛或欢愉,都会终止于那可见的终点。
埃尔隆德和埃洛斯定下约定的那一天,偷偷将那柄无论如何也甩不掉的剑埋在林顿的某块土地下。
在那之后,他做了一个梦。
暗云密布,不详的金环渲染着火色。
大地哀嚎无休无止,生物悲歌无穷无尽。
黑暗中,那把剑绽放出了光芒,他终于看到了那把剑出鞘的样子,剑身上铭刻着无法读取的铭文,但是梦中的埃尔隆德能够明白它的意义。
凡黑暗者,不敢触其刀锋。
凡持剑者,必消减其魂灵。
最接近剑柄的地方,古老的文字在发光。
eru(一如)
埃尔隆德从梦中惊醒,看着再次出现在他手边,闪烁着白光的短剑。思绪停留在最后执剑的两道人影上——是他和埃洛斯。
他突然意识到那就是梅斯罗斯所说的命运,他和埃洛斯中的一人,注定要持有此剑,等待即将而来的黑暗,就好像魔苟斯的灾难对这片土地的考验还不够似的。
他不能选择人类的命运了,因为人类没有足够时间来等待。
看着成为诺多精灵的埃尔隆德,已经成为人类的双子之一震惊之后,释然地笑了。
“对不起,这次轮到我了。”埃洛斯这样说着,与他的兄弟拥抱道别,踏上人皇的道路。
埃尔隆德明白,那柄剑不会再出现在他兄弟面前了。
他已经成为了持剑者。
多年后他见过安纳塔,善美却让他怀中沉寂多年的短剑微微发烫。
直到至尊魔戒铸成,一如之剑在那个夜晚亮如白昼,埃尔隆德终于明白梦中预示的黑暗早已降临中土。
※※※
“凯勒鹏大人!”埃尔隆德从马上跳下来,冲到一身狼狈的精灵身边。
至高王吉尔加拉德陛下接到伊瑞詹出事的消息后就命他来此地驰援,但索伦强盛的黑暗大军一面将伊瑞詹包围得有如一只铁桶,一面还有余力拖住他们这只援兵令他们寸土难进。
好不容易和凯勒鹏的残兵汇合,却让埃尔隆德升起了一种更不详的预感。
单单是看到这只伊瑞詹残兵的惨淡,就可以联想到索伦大军内,凯勒布理鹏大人的境况有多么危险,但不管是凯勒鹏大人还是自己这只援军都确实已没有能力返回伊瑞詹的都城奧斯特恩艾特希尔。
想到临行时吉尔加拉德陛下担忧的目光,想到昔日凯勒布理鹏大人温柔的教导,想到曾经见过的,在至高王的面前侃侃而谈表面善美却令人油然厌恶的“天赋宗师”,想到怀中发烫的短剑那夜亮起的光芒。
这位年轻的诺多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他知道他的决定不会得到任何支持,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去送死,但他知道他可以,一如的力量伴随着他,除了他之外,凯勒布理鹏大人的结局几乎已经走向死境。
之前他还在犹豫,他是这只援兵的统领者,无法擅自离开,但是凯勒鹏大人的到来解决了这个问题。
黑发诺多留下一封信函,骑着精灵马悄悄地离开了营地。
即使不需要预言天赋,他也可以预见到明天驻兵营地里会是怎样的沸反盈天。可是他们离伊瑞詹已经如此的接近,年轻气盛的黑发精灵不甘心就此看着尊敬的长者死去!
黑暗而浑浊的气息笼罩在这片土地的上空,连风中吹来的都是那些黑暗生物身上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埃尔隆德披着黑色的斗篷在旷野奔驰,他已经小心躲过了几波半兽人巡逻队,并歼灭了其中一小撮看起来像是被冲散的散兵,虽然他的斗篷也因为这场战斗染上恶心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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