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会会儿都不行,迟衡不依,扣住颜鸾的手说:“朗将,我很想你!每天都很想!想到后来都差点忘记了,你怎么才想到把我召回来啊!我天天都惦记着你是不是忘了!”好吧,惦记到石城攻破,后来太忙了,疏于惦记。
颜鸾尴尬了,敲了一下他的鼻子:“说一次就够了,我能在半路……不说了,端宁侯和诸位将领都在。”
迟衡一愣。
转过屏风才发现,还真是:骆惊寒、崔子侯、纪策等五六个将领都在,脸上十分精彩,个个都含笑看他。
尤其骆惊寒,眼皮一撩,眉梢一挑,嘲笑和不屑阵阵如波。想起刚才说的那些亲昵话,迟衡脸一烧,而后恨恨地想:怕什么怕,反正迟早都知道,别人都明白,就差朗将不明白了!
颜鸾道:“元州有好些去处值得玩耍,我特地给端宁侯标记上。”
迟衡扫了一眼,不对劲:“石将军没在?”
崔子侯道:“石将军思念故里,今晨已经告辞了。”
走了?
迟衡愣在了那里。
所有人都想留下石韦的,奈何石韦不肯,骆惊寒的威逼利诱也不顶用,颜鸾纪策也劝过,无济于事,也只能放手了。
莫非石韦介怀自己那天的事?
迟衡心里打起战鼓,这事干的很无耻、很不地道,哪个血性男儿也受不了。只是石韦一直除了禁锢之中,到了元州再没见过——石韦就是恨,也找不到自己发泄。
问题是事都已发生了,歉也道过了,时光倒不回去说什么都百搭。
石韦为什么这么顽固啊。
难道没把自己揍一顿他气不过?还是非常厌恶见到自己?其实就算都在颜王军,派出去打战,也不一定能见到啊。
假如他走了,就真的是走了,再也没法见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
那么好的一个将领,就算走,自己也还欠他一个道歉,迟衡转头对颜鸾说:“朗将,我和石将军还没道别,我去去就来。”不管走到哪里,都一定要追过去,道歉也好,被打一顿也好……
“还不快去!说什么都要劝下来!”
126、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石韦从元州城的南门离开了。
迟衡心急地挥鞭。
南门之外地方就大了,怎么找?所幸一路农忙到处是耕作的人,迟衡顺着官道一路问过去,果有农夫见着过,还说马骑得也不快。路边一酒家,说石韦来过,要了一碗水就继续赶路。
迟衡心急地赶马,叫苦不迭。
从早晨,一直到下午,他一边问路一边追,他越心急,路上人烟越稀少。
九月本秋高气爽,谁知天色莫名就暗了,乌云压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先是几滴,后是斜线成丝,不多时衣裳都湿透了。迟衡反而高兴了,下雨了,石韦总是要找个地方落脚的,最好再下大一点。
很快,雨真的噼里啪啦下大了。
一丈外不见人影,迟衡一夹马肚,雪青大马奋蹄而奔,快得几乎要飞起来了,笃笃的马声合着大雨声,他飞快的鞭策着,掠过农田,掠过桥,掠过寻常农庄,掠过一个个在凄风苦雨里赶路回家的人。
官道上,甚至还遇见了一个驿者,与迟衡一样,雨中飞马快奔。
迟衡超过了他。
那驿者一看有人比他还快,极不服气,把鞭子挥得山响,竟然超过了迟衡。两人你追我赶,一会儿这个超过去,一会儿那个超过去,迟衡就当苦中作乐。
大千世界,有人在雨里赤足飞奔,也有人悠悠闲闲地散步着,如此闲情真是让人佩服。
就在一记飞驰之后,迟衡猛然勒马。
只顾着赛过驿者。
方才,分明有个骑在马上,雨中,信步走着,大雨之下,他就这么掠过去了,还没看清人呢。迟衡狠狠自骂了一句,赶紧回马,奔出二三里之后,看见人了。
马信步走着。
就是刚才迟衡嘀咕的“闲人”,腰很直,在雨中坦然淋着,湿漉漉的头发一绺一绺,贴在鬓间。迟衡停住了马,眼睛被大雨打得模糊,看不分明。一丈之距,那人也勒住缰绳,望着他。
迟衡张嘴,雨打了进去。
“石将军,为什么走得这么急?”
石韦轻挥马鞭,马又向前徐徐走着:“已在元州逗留了五六天,朗将美意我心领了!不知迟都统来所为何事,朗将改变主意了吗?很遗憾石韦不能效力颜王军,请回吧!”
“我不是来劝你的,只送一程。”
石韦静默。
浑身都湿透了凉透了,迟衡与石韦并肩行了一路,雨渐渐小了,迟衡扭头:“石将军,前边是一个客栈,不如歇息一下再走吧。来日方差不差这一时,放心,朗将一言九鼎,既然让你走就不会再勉强你的。”
客栈极小,一灯如豆。
迟衡吩咐来坛好酒,两碟小菜,送到客房。客房不大,极简陋。二人相对,就着咸菜花生米,石韦始终是静默的,举止从容磊落,像与普通的朋友对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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