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剑都指上了,还商量?
商量就是还有商量的余地吧,迟衡哭丧着脸,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刺吧,反正也是我对不起你。刺过了,两清,我的心就放心了,犯不着天天内疚的想来想去的,我也不好过。”
剑尖一点一点下移。
最终指向地面,石韦叹了口气,将剑一掷,忽然慨然地说:“不就是一个龌蹉事,我一介大丈夫戚戚切切也不像话!往事已矣,就当你喝醉了年少无知。以后这事永不要再提,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让岑破荆也闭紧嘴巴,要别人知道了,这剑饶不了你!”
迟衡松了一口气。
紧紧闭嘴。他何尝不想像抹布一样把这事抹得一干二净,这样最好,他目光灼灼看着石韦,满是轻松和自信,嘴角欣喜地翘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
迟衡开口,眉毛一弯:“跟我回颜王军吧。”
关于石韦能回来这件事,迟衡真是想也没想到——真没料到会成功。
当两人骑马来到颜鸾跟前时,颜鸾惊喜万分,失而复得,更加喜悦,背地里揪住迟衡发问:“你小子不错啊,嘴皮子赶上纪策了,怎么把石韦劝回来的。”
当然不能说了。
差点把性命都交代给小客栈了。迟衡只是笑,望着颜鸾说:“这是秘密……好啦我说,就是以诚相待,告诉他颜王军怎么怎么好朗将怎么怎么好,大家都在这里,他愿意跟着骆惊寒也可以——要不然还能怎么样啊?朗将,我把人劝回来,你要奖励我。”
127、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都说把你提为中侯了。”
“不是那种。”
“你要哪一种?赏个大宅子大院子?还是赏个黄金万两?”颜鸾斜眼看着他,忽然勾嘴一笑,笑得邪气,“呦,不好意思了,朗将知道了,咳咳,这就命人挑两个标致的女子,给你送到县丞府去。”
迟衡跳了起来,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要!”
说罢,抱住颜鸾的腰。
“朗将,我只要你别老是把我一甩甩老远,既然像池亦悔什么的都能呆你身边,为什么我就不行啊?你让我打哪我打哪,只是想在你身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外,凄凉得很。”迟衡拖长了声音,挤出一丝丝伤心。
颜鸾啪的拍在他脑门上:“什么孤零零?数万大军都陪着你了凄凉个什么劲!”
“我想跟着朗将……”
“好啦!会留在身边的都是我还不放心,留着再栽培看看。像你这种挑大梁的,肯定得走得远远的替我开疆拓土!”颜鸾推了一下他的脑海,迟衡松手。
总之绕着颜鸾,走哪跟哪。
颜鸾只当迟衡在县丞符无聊,随他跟着。再者迟衡眼亮手快,让干个什么也麻利,朗将用得顺手,就嫌他稍微有点空就腻上来,这么大的人还撒娇。
但人吧,就怕习惯二字,惯着惯着就习惯了,到后来,迟衡抱上来时,颜鸾习以为常。
旁人看在眼里,也不好说。
何况迟衡扛着“打下了垒州”这么个大功劳,别人只有敬佩的份。撒个娇,看不过去顶多不看了,反正他也只对朗将腻歪。尤其是跟迟衡打过一架的池亦悔,因跟着朗将,常有些事务来报,每每见了迟衡就皱眉侧目。
这天,迟衡跑进朗将办事的偏堂。
朗将没在。
恰见池亦悔伸直了两腿斜在椅子上,迟衡心里不爽:“朗将呢?”
池亦悔哼了一声:“朗将去哪里,还得跟你报备么?”
两人原级别相差无几,池亦悔在攻下泞州时也立了大功,这次将一起提为中侯,谈不上谁压谁。池亦悔本就狂妄,所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而迟衡对他总围着朗将,也极为不爽,火苗蹭的就上来:“这是朗将的地盘,你这么坐着要脸不要,也太无视军纪了吧?”
“可笑,十八岁的人,像尾巴一样缠着朗将胡转悠,你才不要脸!”池亦悔拍着椅子就站了起来,“没事就呆县丞府去,来这里挑事是不?”
二人正斗嘴斗气,里屋走出三人:“呦呵,迟小子,想打架是不!”
迟衡一看,气笑了。
是柴定等人,全是池亦悔那边的人,个个鼻孔冲天气焰嚣张,看着就很欠扁。迟衡平日还好,一遇到这几个总有机会接近朗将的,就气不打一处来,扁了扁袖子,冷笑一声:“想打是不是?拿刀还是拿拳头,老子奉陪到底!”
池亦悔悠悠地说:“柴定,打赢了不光彩,咱们别计较。”
柴定没真想打,上次教训都够够的了,嘿嘿一笑:“池亦悔,咱走,把咱的兵练一练,几万的骑兵呢,威风!”说着,四人一起瞟了迟衡一眼,走了,迟衡把关节压得咯吱咯吱的响。
什么骑兵?
朗将派兵了吗?时候是到了,将领该先熟悉兵阵,但朗将怎么从没跟自己提过啊,该不会又到最后,随便给自己撂一根硬骨头吧——他不怕啃硬骨头,他怕被撂远了!
迟衡往里屋一探头:“朗将~~~”声音绕着弯,带着一股浓浓的腻歪劲。
纪策后背一麻:“好好的啊,这是将军府。”
迟衡大步走过去,意外朗将哪里去了:“纪副使啊,忙完了吗?给你捏捏肩膀,朗将呢?”
嘴里不叫朗将会死啊?来是什么事我这么个大活人就不够你问的?纪策磨着牙:“虚伪不虚伪,本副使忙完没忙完有什么两样,反正你找的朗将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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