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书着“参知政事、同书枢密院事、沿江制置、行宫留后、江淮招讨大使”的导旗出现在城下时,到处响起了欢呼声,每个守城将士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那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激动,刘禹也不例外。
同建康之战时的情形刚好相反,在那时,李庭芝所部是预先就联络好的,张世杰的队伍则是意外之喜。眼下,刘禹自己也没想到,李庭芝会主动出兵,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在了恰当的地点。
积功升为“钦州观察使、知真州”的苗再成领着前锋已经越过了东流县城,他们没有结阵,甚至都没有整队,一万多人就这么分成两股扑向了前方的敌军。杀声漫天、旌旗遍地,又加之张弘范不在军中,面对这种不讲理的打法,张部几乎未触先溃,失去冲刺空间的骑军首先退却,士气本就不高的新附军哪里还撑得住,杀得性起的苗再成丝毫不顾强敌在侧,一路追着将他们赶过了马当山。
“看到没有,这便是建康之败的恶果,你几曾见过他们敢这么打?”
张弘范等众人都是面面相確,张部根本就没有再战的准备,对方又以步卒为主,一退之下损失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而平章所指的当然不是这个。曾几何时,躲在城池后面都战战兢兢的宋人,居然敢在野外追着骑军打,谁给他们这样的胆子?
败生怯意、胜起骄心,在座的都是宿将,这个道理再明白不过,心气高了便会头脑发热,对于行军打仗不是什么好事,然而,宋人积弱已久,眼下正需要这股子心气的激励,这样的宋人对于南征大计是不利的,也就是平章嘴里所说的恶果。
“仲畴,再遣个有份量些的人去,实在不行你亲自跑一趟,放心,他们不会杀人。”
暂时的低头也是无奈之举,李庭芝的举动颇不寻常,要说这池州算是江东路所辖,他这个江淮大帅想要怎么做都很正常,可这突然而至的大军,让阿里海牙敏感地意识到了有不妥,莫非宋人也有和张弘范一样的心思?
这是很要命的事,离此不远,江州的守军已经被张弘范抽调一空,更远一些的鄂州,自己带来了大部分的军力,由于还要分兵袭扰安庆府,数量上已经处于了劣势,而李部在目前还在源源不断地开来,早就超出了救援的范畴,他们想干什么?
东流县城的城楼上,刘禹也有着同样的疑问,因为,这人数实在也太多了一点,李庭芝亲领的中军还没有过完,后方淮军大将许文德就出现了在视野中,等到江面上,书着“左武大夫、知无为军”旗号的大船逆流而上时,这份疑虑就变成了惊异,沿江几乎所有的兵马都来了!
“步军不下六万人,水军约有万余,大帅莫非是想......?”
张世杰目测了一番说道,这个数目同刘禹掌握的差不多,已经是李庭芝所能调动的大部了,反观鞑子,从荆北一带直到江州,算上溃军也不到五万,阿里海牙带来了约为三万人,其余的全都分散在蕲黄一带。
加上张世杰的鄂兵,还有淮西夏贵余部,刘禹突然发现,这一带宋军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了鞑子。敌人的兵力还在集结中,最近的也不过才到襄阳府,而鄂州这个前出部,现在堆满了粮草军械,刘禹张大了嘴,张世杰低下头若有所思,一时间都无语了。
建康之时,刘禹就曾有过这种想法,追着溃兵直趋荆北,将战线拉回到开战之初的势态,最好是重夺襄阳府,那样的话大宋还能再喘上几年,失去了数十万老卒的元人,再狂妄也不可能继续打下去,可是如今?
“无他,为子青壮行尔。”
两人的表情被李庭芝尽收眼底,一落马,他就摆了摆手说道,刘禹听完松了口气,张世杰则有些患得患失。
“不是某不想打。”
李庭芝一边走一边同他们解释。
“打不得啊,今时不同往日,鞑子人数虽少,战力犹在,且是以逸待劳。凭着这股气势,拿下江州不是问题,再远就力不能及了,可江州本就被子青说下,根本无须再动刀兵。”
“先说你的安庆府,可有把握拿下蕲州进逼黄州?”
看着张世杰,李庭芝出口问道,前者先是一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他的兵和其他宋军一样,擅守不擅攻,攻入蕲州不难,可如果鞑子据城而守,再以轻兵袭其粮道,或是断其后援?张世杰摇摇头。
“再说淮西,若是本帅敢调夏部出大别山,宿州之敌就敢跨过淮水击寿春,失去了这两路的策应,想要拿下鄂州城?难。”
这些刘禹早就想到了,李庭芝的分析倒有一大半是说给张世杰听的,两人的关系有些复杂,只是名义上的隶属,牵制的意味更多一些,而以张世杰不甘屈于人下的性子,只怕强令他是不会听的,要想说服他只能拿出事实。
和约一日未结,战事便一日不算停,所以张弘范敢漏夜偷袭,李部沿江大出自然也算不得什么。不过他说的为某人送行,刘禹也只当客气而已,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哪有那么大的面子,其中或许另有深意。
“苗再成回来了。”
李庭芝解下头盔递与亲兵,随手一指说道,通往江州方向的官道上,那股红潮正在回卷,与追击时的散乱不同,返回的前锋已经结成了行军队列,军士们扛着长枪,手里拿着敌人丢弃的甲胄、兵器、旗帜等物,个个兴高采烈,不一会儿就响起了一阵歌声。
“......天威卷地过黄河,万里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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