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经历!”
“欧。”广惠司一处厢房内,关汉卿恍如从梦里醒来,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咱家这身子可是有不妥?”
“没有没有,大铛只是偶感风寒,一会儿某开个方子,回去后吃上两付,再好生睡上一觉,明日醒来就会神清气爽,不复今日之苦了。”
关汉卿歉意地笑笑,将搭在人家脉上的手指收回,在一个宫人狐疑的目光里展开一张纸,唰唰地几笔写就递了过去。那人接过一看,不过就是些寻常的怯寒去热的药物,这一下他面上的疑惑更甚了,若真是这等小病,有必要思虑那么久么?
“对不住,只因有位债主突然找上门,猝不及防之下,适才就有些走神。”听到他的解释,宫人这才稍稍放了心,神情一松顺口就关心了一句。
“哪个人如此大胆,难道他还敢闯进宫里来?”
“唉,不就是前街头上的吴管事,上回吃酒不合与他相扑,输了几贯文,说好了一月之后给的。谁料到这会子就找上来,如今才是中旬,月钱都不曾发下,却叫某去哪里给他变出钱来。”
一脸苦笑的关汉卿无奈地摇摇头,事涉银钱,宫人正待说两句便宜话就拔脚离开,突然被其中某个关键词闪了一下,后面又说了些什么,他一句都没有听清。
“前街色目老爷府上那个吴管事?”宫人打断了他的絮叨,状似无意地问道。
“可不是,你说说看,又不是许多,没得好像某家会赖他账似的。”关汉卿点点头,一脸气愤填膺的模样。
“莫急,这是宫里,他如何敢乱来,得空了咱家找人为你说合说合,宫里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宫人拍拍他的手安慰了一句,就借口去抓药起身离开,关汉卿将他送出门,嘴里不停地说着感激的话,一直目送对方消失在宫道上,这才收敛起笑容,换上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大都城外的丁家庄子,丁应文带着雉奴走进那所院门,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过话,前者不知怎么地有些怵她,雉奴虽然对他没了杀意,却也没想给个好眼色。
进门之前就能听到里面有些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可当她现身站在院子当中时,原本还有些玩心的女孩们都安静了下来,三三两两地分做几堆,目光迟疑地打量着她这个不速之客。
雉奴知道她们在害怕什么,自己一身的汉军百户装束,本身就是一个极有威慑力的形象,再加上她做不出温柔的表情,目光冷冷地扫在这些流离失所的可怜人身上,不过才几岁的孩童,任是谁都会如此。这一刻,在这些女孩身上,她甚至感受到了当年姐姐的无助。
每一个被她扫过的女孩都目光躲闪地要么低下头、要么避开,只有角落里的一个女孩,毫不畏惧地同她对视,女孩的双手握着一柄柴刀,脚下有几片被砍开的柴火。
雉奴脚步缓慢地朝那个女孩走去,她看到女孩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惊慌,手里的柴刀由于太用力,变得沉重起来,刀头微微地发着颤。随着来人的临近,女孩不由自主地开始后退,眼神愈发惊恐起来,要用牙紧紧地咬住下唇才不致发出尖叫,雉奴的眼中闪过一阵痛惜,脚步却丝毫未停,眼见着女孩已经靠上了院墙,再也没有了退路。
“你.......你要做什么?”直到这时候,女孩都没有想到去寻求帮助,哪怕救他们回来的那个丁善人就在院中。
“你不是杀过人?为什么不砍下来。”雉奴有意掩饰,装出了一付粗声粗气的声音,低声喝道。
“你不要过来,我真的会......”女孩下意识地举起了柴刀,发出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会什么?想一想,你爹娘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穿着这身衣甲的人所杀,你能干什么,手里拿着刀,却不敢砍下来。下一回,他们还会将你捉了去,杀死你的家人、烧毁你的屋子、抢走你的东西,你能做什么?你还在等什么!”雉奴的声音越来越大,女孩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啊!”突然她大叫一声,用尽全身之力冲了过去,恶狠狠地朝着那个身影劈下来,就在她以为会砍中的时候,面前的影子一下子消失了,她一刀砍空,柴刀咣铛一声掉在一旁,人也跌坐在地上。女孩怔怔地看着它,心里的那些个愤怒、恐惧一下子都喷涌而出,泪水在眼眶中凝聚,一粒粒地滚落下来。
“哭有什么用,杀不死恶贼,唤不回爹娘,世上最无用的,便是你这等只会哭泣的女子。”雉奴的声音有如流水击石,清澈而又冷咧,听到她的本音,地上的女孩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声,抬起头呆呆地望向了她。
“看着。”
雉奴的话音还未落下,身子就已经动了,她的人影在空中转了半圈,蓦地刀光一闪,院中的一棵小树已经拦腰而断。地上的女孩惊得目瞪口呆,她已经听到了提醒,却还是没有看清其中的变化,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还刀入鞘的雉奴负手而立,仿佛方才的动作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丁应文看着那个俏生生的身影,心中闪过的却是一抹红色的飞旋,同样是那么地惊艳,让人无法直视。
“求你,教我。”女孩在地上跪倒,毫不迟疑地说道,此时她哪里还不明白,这人前来并不是为了羞辱自己,她心里突然升出一股希望,总有一天,自己也能同这位姐姐一样,拥有不逊于男子的技艺。
“起来吧,从今往后,不要再求他人,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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