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现在城外的条件已经开出来了,以邓得遇为首的文官却无所适从,对方的确给出了一个台阶,但代价是需要有人担责,简单的一步棋,立刻让原本就只是利益相结合的这帮人分成了两派,在乡绅们拂袖而去的时候,留在客栈当中的这些官员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得不说,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从灾民中招兵,本就是大宋的国策,这样做的目地就是减少他们起事的危险,眼下虽然不是大灾之年,失去生计、背井离乡的流民同样有着这种倾向,刘禹的做法无可厚非,而且正是他的职权范围之内。
南下的荆湖百姓足有五十多万,囊括了谭、衡、永、全四地的几乎全部人口,以及邻近的一些州县,这股人潮对于广西本路的官员来说,就成为了一种负担,因此当初他们不愿意附合刘禹,就是怕自己治下的百姓变成这个样子,然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在座的大部分都是路内的州官,同后世的明清等朝不一样,他们大多数都称得上勤政,也就是俗称的‘亲民官’,而在后世这顶帽子是为下头的知县准备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刘禹才会直接拿下他们,被收缴了印信之后,便基本上掌握了路内的治权,这么做放到朝堂上已经可说“大逆不道”了,难怪会引起整个文官阶层的反弹。
做为守臣,他们是没有权力离开辖境的,像这样的聚会,只怕终其一任都未见得会有一次,现在拜刘禹这个强势的路臣所赐,一群人同吃同住,又有了一样的遭遇,一下子变得热络起来,只可惜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如今他们无端端地被卷入了突发事件当中,还不知道接下来凶吉如何。
要说对于这位新帅,没有任何人比他们认识更为深刻,那天在抚司大堂上发生一切,每个人都历历在目,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其实说来说去还是广西路太远了,对于一个掌握了军权的路臣,他们纵然全都联合起来,在制度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办法,特别是在对方根本不同你讲道理的时候,等到奏书送到朝廷,有了消息再送回来,这么着来回撕掳两三次,任期也差不多到头了。
结果,一群人议来议去,最后也没能得出一个可行的法子,慢慢地大堂上开始安静下来,坐在周围的众人这才发现,为首的那一桌,就没有人发表过什么意见。
“邓公、钟宪使,你们倒是说句话,这事要如何是好?”等了一会儿,还是有人忍不住,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附和,钟道看了看那些人,又瞅了瞅一言不发,宛如闭目养神的老者,嘴巴动了动,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对于他们的议论,邓得遇其实都听在了耳中,之所以没有什么表示,是因为他一直在回想这件事的过程,最后怎么走到这一步的,现在回头看一看,似乎冥冥中有一只手在推动,在那层迷雾的后头,站着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背影,无论怎么够都够不着。
“诸位的忧虑,老夫都知道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硬要撑下去,只怕难以如愿,最后多半会便宜了元人,为我等所不取也。”他站起身,让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实不相瞒,在入城之前,本官与钟宪使联名的奏书就已经送去了京师,原本还想在此等候朝廷的处置,现在也......”他摇摇头,未尽的话是什么,在座的又岂能不知,形势比人强,现在已经到了低头的时候,至少大伙都是同僚,没有刀兵相见,就有一番回旋的余地,可是看到老者一脸的颓丧,众人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打量了一番众人的反应,片刻之后他就有了决定:“此事的首尾,都在老夫身上,与他人无关,你们不知情,所做的一切都是奉命而为,刘帅要怪便都在老夫一人吧。”
听到他将责任全都担下,所有的人一下子都惊到了,可转念一想,还真的只有这么一个法子,才能消弥祸端,至少这样一来,不会给人以口实,让城外的人将他们在座的一锅给端了。
“这....怎么成?”钟道首先坐不住了,监司里头除了运使就属他这个宪使最大,邓得遇这是连他也给排除了,虞应龙等人同样站了起来,虽然他们是被动参与的,可真正得益的却是这帮子被拘禁起来的州官,哪里就能坦然受之呢。
邓得遇摆摆手,制止了他们的争论,眼下的形势已经容不得再徐徐图之,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家就按摁不住要开战了,到那时再做什么都晚了。
没有人再说出什么话,因为这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想找一个替代的,都不如他合适,所有人的心里都涌起了一股悲哀,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挫败感,当然也无人真的去拿绳子,那样就太下作了。
就这么认输了?没等这些人迈出步子,突然间从客栈外面传来了喧哗,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听就知道是从街道的两旁过来的,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紧接着客栈后面也响起了同样的动静,光是听这来势就不小,而且很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
已经走出大堂的文官都站到了台阶上,眼睁睁地看着从院门口涌进来的大队人马,不光如此从后堂同样涌进了大批人,直接冲进了大堂,将那些摆在堂中的桌子凳子全都掀翻在地,发出一阵“乓乓乒乒”的响动。
所有的人都被围在了台阶之上,为首的几个人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们慢慢围上来,站在最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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