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脖子上摘下那玉递给他。
他接过,只扫了一眼就还给我了,面色如常的转身刷牙去了。我戴好了玉,靠在门边问他:“你觉得呢?”
他眼风扫过来,又接着刷牙,一时间我们俩之间只有电动牙刷的嗡嗡声。终于他刷够了,吐干净嘴里的沫子,才说:“那种东西,你自己不能看?”边说边往外走,我好脾气的跟着他,说:“我当然是看过了才来问你。”
他站定了,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无聊,又走近了拿起玉看了两眼,耸了耸肩,说:“年头倒是够,料也不错,这工……”他看看我,才说:“工也罢了……不是多稀罕的东西,我库里比这个好的也不是没有……你到底要干吗?”
我说:“他给我的。”
小花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朝冰箱走,开门上下翻了一回,才说:“那你就收着,给我看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脸甚至都没转过来。我看着他拿出桶牛奶,转身在流理台下拿出俩杯子,抿着双唇。
“你都不问问我他是谁?”我突然开口。
小花手一抖,奶差点洒出来,但他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表情,故意看着我说:“我还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东西……”
“所以我来问问你……”我并没计较,舔了舔嘴唇说:“你和他出门一趟,到底看出什么问题?”
小花咕嘟咕嘟灌下那杯奶,擦了擦嘴才说:“道上第一的哑巴张,倒是名不虚传。”听他这样说,我也就不再叨扰,起身告辞。
小花倒也没留我,跟着往门口走准备送我,在玄关换鞋的时候我突然开口问他:“我准备回老家,你吃不吃我们村口的烧鸡?”
说话的时候我甚至没抬头,但仍能感觉到身后那人的呼吸一滞,接着才说:“你还能想起来我?”
我便笑了,看着他的眼睛说:“当然,想的起来。”
第10章
没什么烧鸡,我家老宅就是村口第一家。小花的反应简直不言自明,而我也半天没缓过神来。几乎是脑中一片空白的看着电梯按键上的数字不断变幻,叮的一声,门开了。
电梯里的人见我迟迟未动,等的不耐烦了,出声问我“你到底下不下?”
我点点头。侧身挤了进去。
只有一个解释,他从未去过我家老宅。说实话在我的印象中也确实没有小花昔日的身影,但家里人总挂在嘴边说,说多了我便也下意识的觉得我见过他。但若真的有这回事,那也是很多年前了,小花他不记得了也说不定。
可我心里仍然无法说服自己,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不对。
不对,一定是哪里有问题。小花瞒着我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张起灵靠着车门站在那里,手中还夹了根抽了一半的香烟。他抬头见我出来,没什么表情的把烟掐了,转身拉开了驾驶室的门。
我上车坐定,揉了揉脸,他已经在点火起步了,问我:“去哪?”我沉默的看着他往院外开,指了个方向,说:“我买点东西。”
犹豫了一下,我将兜里钥匙掏出来,卸掉了一把放在仪表台上,对他说:“今天不去店里了,你想去转转也好,这是我家钥匙……”
他疑惑的转头看我,我又说:“我想出门一趟,你看你在哪下车方便?”
他收回了目光,像是对着空气说的,“我和你一起去。”
那一刻我真的很摇摆不定,自从他出现怪事就一件接着一件,我又在刚刚亲眼验证了我的发不定也是半路的缘分——还是因为他曾经问过一句,我和解雨臣认识多久了。这一切都让我深深的产生了怀疑,然而心中更强烈的,却是想看清这些迷雾背后的东西。如果一切是我想多了,那权当是回家看父母了,但思及此,似乎不带他更显得有些刻意。
我们去超市给老人挑了些营养品,又买了些饮用水,吃完饭便上路了。
给王盟打完电话——他的声音有种压抑不住的开心,于是我旁敲侧击的吓唬了他几句,又骗他说我昨天手机和监控联网了,他现在一举一动都尽在我掌握中,他半信半疑,非要让我说他现在手里拿的啥。
我说是鸡毛掸子,他便马上蔫了。
吃完饭我又犯困,太阳晒着,眼皮简直抬不起来,索性放倒了椅背盯着窗外的天空看,没多久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张起灵并不在座位上。我盯着车顶出了会神,起身下车活动活动有点僵硬的腿。四周安静极了。偶尔有怪鸟桀桀的叫声,能望见黑黝黝的群山,像是黑暗中蛰伏的巨人。空气冷而潮湿,我马上打了个喷嚏。之前身上还搭了件外套——早上出门我还笑他,说他穿的太厚。此刻也不再犹豫,直接把他衣服套上了。
天上居然有那么多的星子。
我环顾四周,这是山间的一片小平地,被开辟成了高速路停车区。因为太小了,连个服务区都算不上。停着几辆大货车。有一家汽修店,挂着黄色灯泡。引来无数山中飞虫。贴着山崖另有几间房子。亮着灯光。
回身抽了钥匙锁好车门。我刚朝那个方向走了几步。远远的就看见张起灵正朝我走来。他看见我下车了,便站在原地等我过去,身前落着长长的影子。
我跑了几步,他默默的转身向前走。
“去哪?”我问他。
“吃饭。”他头也没回的说。
走近了才看出来原来那饭馆门脸极小,挂着纱帘防飞虫,我们俩都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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