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快到学校的时候,关智在一片林阴 道上停了下来。倒不是他累了,而是难得看到了天空尽头的一抹夕阳。散发着暖意的阳光,一点也不刺眼,把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橘红颜色。
眯起眼,看着缓缓从太阳旁边飘过的云层,虽然算不上难得一见的美景,却也还是平常不太容易看到的。关智索性放下口袋,坐到路边的椅子上了,想借着夕阳煽情一把。
椅子是用铁架子做的,上面铺着几块木板,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原本的颜色几乎已经看不出来了。关智靠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刚买的烟,他烟瘾不算大,但有时候也抽一点。
点上烟,还没抽烟草的味道已经在四周飘散开,关智放到嘴里,刚要吸,路那头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就占据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夕阳下,那道挺拔的身影简直可以用“美轮美奂”来形容。
“噗~”关智嘴上的烟像飞镖一样飞了出去,在不远处的地上仍然冒着烟。
没作多想,他站起来拎着两袋东西就往反方向走,结果还没走出五米,仿佛从天而降,一排的彪形大汉拦在他前面,像堵人墙一样,滴水不透,连只老鼠都钻不过去。
“想去哪里?”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关智身后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近。
关智听着声音,判断身后的人离自己最多不过十米远,缓缓转过身,笑得谄媚又呆傻。
“贺老大,你的新发型真帅啊!帅得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19
贺君渊那个头,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认出来的。
本来一头乌黑的秀发,现在是一根也找不着了。关智知道贺君渊头上的伤必需得把头发剃掉才能缝针,而且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今天一看到本人,他发现现实远远比想象来得要惊悚。
剃了个光头的贺君渊头顶在夕阳下笼罩着一层迷茫的光,虽然头上缠着纱布,但仍然能看得出来脑袋的形状不错,不是橄榄也不是皮球,并不算难看,就这点来说应该还是很值得庆幸的。但是也仅仅是不难看而已。比起原来的发型,这样的贺君渊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原本贺君渊的长相是属于性感的英俊,本来挺绅士的一个男人,现在一下子走“野性路线”,让人实在有些难以接受。关智在心里为贺君渊的头发诚心悼念,虽然始作俑者是他。
不过光头加纱布的造型,让贺君渊看上去多了点“另类”的魄力,一看就知道是闯过“江湖”的。
双手插在口袋里,贺君渊一步一步缓而慢地向关智走了过来。表情虽然轻松,但是脸色有点不太好,典型的失血过多后遗症。
关智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装傻,看着慢慢靠近的男人,又是那种野兽靠近猎物的感觉,脑子里飞快的想着接下要怎么办。
直到贺君渊站到关智面前,上身微微前倾凑近,像是故意要给他看一样,微笑着问:“那现在认出来了么?”
关智被问得哑口无言。
不是没想过贺君渊会来找他,但是他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连伤还没养好就这么迫不得已地来找人,可见心情有多么急迫。
低头看了一眼关智手上的口袋,贺君渊问:“这么急着去哪里?”像是平常的聊天一样,完全不急着谈自己头上的伤的问题。
关智心里更加七上八下。
“我想起来贺老大的衣服还在我那里,我就这去拿来还给你------”说完转身要走,无奈身后一群人纹丝不动,看样子别说是关智了,就算是坦克来了也只能从他们身上碾过去。
贺君渊轻笑一声,又向前走了两步,关智感觉到他几乎要贴到自己的背上了,不敢转身。
“衣服什么的,先不急。倒是你------”贺君渊手一伸搭在关智肩上,感觉到后者微微一僵,笑了笑,“几天不见,倒是有点想你了。”
关智发誓,这辈子也没听过这么可怕的“想你”。
转过头,他朝着贺君渊微微一笑。
“贺老大,你要干什么能不能直接点?你这样弄得我心里没底啊!”
“没底?”贺君渊讽刺一笑,“我以为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的。”说完,收回了放在关智肩上的手。
玩够了,贺君渊终于露出本性。收起嬉笑的表情直起身,对关智说了句:“跟我上车。”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往不远处路边停的一辆车走去。
虽然关智从心底里不想跟他去,但现在也由不得他,身后不知哪伸手推了他一把,力气大得害他差点跪到地上。
“靠!推什么啊?我自己有脚!”别过头,关智冲身后的人龇牙咧嘴。
总之,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关智还是又上了贺君渊的车,手里拎了两个塑料口袋,沙沙作响。
只是当他站在车门口弯下腰正要进去的时候,车里的贺君渊突然说了一句:“你坐后面一辆。”
关智一愣,弓着腰的姿势定在原地。
贺君渊缓缓转过头看着他,微微一笑。
“我怕你坐我旁边,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忍不住什么?
忍不住掐死他?忍不住直接要了他的命?还是,忍不住要------
再往下想,结果是可怕的。
最后一抹夕阳终于落下,关智觉得自己的曙光好像也跟着消失了。
20
故地重游,关智的心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说上次来贺君渊家里是不得已、不情愿,那这次就是非常不得已、非常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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