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不应该嫌弃你?”冯宁笑,“吃我的用我的,还不会做家务,是个人就嫌弃你,小鬼头。”
向海东耷拉下耳朵。
冯宁看他伤心的样儿也不忍心了:“这个月老板预支了我一点工钱,我算了算,除去给我妈买药的钱,租房的钱,我还能剩点儿,到时候给你买点好吃的,给你打打牙祭,你看你长这个儿,是不是在家也没饭吃?”
“真的要买好吃的?宁哥哥你对我真好。”
“连路上的流浪狗我都对它好。”
“可是你对我的好是特别的,”向海东对冯宁的毒舌充耳不闻,“我对,我对你也是特别的……”
冯宁一脸淡漠:“哦。”
“等我长大了,我挣钱养你,好不好?”向海东看着冯宁的脸,小声又小声的说。
“行啊,只要你能挣到钱。”冯宁费劲的把湿乎乎的床单抖利索。
向海东心中雀跃:“那说定了,等我长大了,我……”
“宁宁……”冯妈妈在屋里叫他,声音盖住向海东的低语。
“娶你。”向海东红着脸说。
冯宁随嘴应了声好,飞快的跑进屋里。
他看着宁哥哥的身影,笑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许喜欢别人,你要好好等我长大。”
他握紧了手里的红纱巾。
第二天,向海东还是老样子,跑到冯宁新入职的餐厅蹲点守护。他背着个棒球棒,在不显眼的地方无聊的转来转去,顺便练练打拳的姿势。这个地方比上一个打工的地方人员更为复杂,很多流氓小混混都在这里聚集,卖点毒品和盗版光盘。他天生自带那种小野狼嚣张的气焰,再加上一双三白眼,怎么看都不是个走正道的人,即便他从来不惹事,也早令附近几个混混看不顺眼了。
今天瞅他落了单,这些人自然没道理放过他。几个同样是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很快围住他,将他逼近墙角。为首的那个双手插袋,叼着烟,挑着一边眉毛面目狰狞的看着他:
“喂,臭小子,哥几个看你挺狂的,还背着个棒子,怎么,讨打是不是?”
向海东也不吱声,屈膝半蹲,把棒球棍杵在地上,单是挑着长长的眉毛向上冷冷的望着他。这种情况他经历的多了,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根本就不放眼里。他从小就算没有刀尖舔血,光是成天跟人打架那些经验就够他玩横的。
“嗬,不说话,还挺横的!”为首的白胖子甩着他的金链子,气急的先冲上去。
向海东他爹请过武师教向海东打拳,他一开始挺喜欢,也确实有天分,后来那武师总是抱怨向海东不按正道走,下手净些狠毒的野路子,搞的向海东自己不痛快,干脆就懒得学了。但学了些武术技巧,向海东再碰到找茬的人,对付起来就更得心应手了。
向海东动作极快,飞起一棒就正中白胖子的脸颊,那人直接被打的转了个圈,扑倒在地。
后面众人皆惊。
向海东啐了口唾沫,挑衅道:“垃圾一起上,别浪费我时间!”
向海东这次没敢接冯宁回家,甚至不敢回家。他被这六七个小流氓打断了两颗牙齿。最近总也吃不饱,只有菜没油水,成天饿的他滴溜溜转,也不像以前那样除了练棒球就是练拳,体力真是大幅度下降。幸亏那几个流氓比他要惨的多,不然真是丢脸。他向海东街头斗殴——当然是跟同龄人,前几天被成人群殴的不算——还真没输过。
到了饭点儿,他绕着棚户区的路转了好几转,也不敢回家去。被冯宁看到肯定是少不了一顿臭骂,真要命,又不是他主动招惹那些人的,谁他妈的知道这些混混怎么一看见他就亢奋!他就这样灰溜溜的转了好几圈,也不敢进家门。最后是寻出来的冯宁揪着他耳朵把他拖回了家。
冯宁看他鼻青脸肿的样儿真是气的快要炸裂。他罚他跪在地上不准吃饭。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一点也不长记性?上次挨的打都忘了是不是?”冯宁抱着胸站在他跟前,用食指点着他的脑袋。
向海东腆着脸抱住冯宁的大腿:“哥,你别生气了,”说话严重漏风,“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举起三根食指:“我发誓!我要是再打架,我满嘴的牙都掉光!”信誓旦旦的样子配上豁牙的脸特别滑稽。
冯宁简直气笑了:“你看你这熊样儿。你知不知道补牙很贵?牙祭你不用打了,看看能不能先补一颗牙吧……”一边说着,一遍嘀咕,“我看一颗也够呛……”
向海东拿脸摩挲冯宁的大腿,幸福的要冒泡泡。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骚动,有人在大声吆喝。向海东正要站起身去看,冯宁一皱眉:“跪下!”向海东老老实实的跪好。
“那个背棍子的臭小子在哪儿?”门外嘈杂的大声咒骂中,有个粗沉的大嗓门吼道。巷子里鸡飞狗跳。
冯宁脸变得刷白,他拉起向海东就往床底下塞:“躲进去!”
向海东和冯妈妈都懵了:“怎么了?”
“你惹上大麻烦了!”冯宁一把把他推到床下,“不许出来!你敢出来我就把你赶走!以后再也不会见你!”
向海东也惊觉问题严重化,乖乖躲到床底下,不敢给他惹麻烦。
很快就有十几个壮汉破门而入。向海东透过床单与地面的缝隙紧张的看向外面。为首的刀疤男一把抓起坐在床沿的冯宁,恶声恶气的说:“有没有看见一个背棒球的小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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