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桑,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咯?”
“我知道坏消息是神医不肯来,你就告诉我好消息吧……”
“我捡到一个瓶子咯!”毛豆幸福地晃了晃瓶子,很骚女地放在胸口,好像还许了个愿,然后塞进了枕头底下。
我了个大槽这特么算哪门子好消息啊,喂喂根本跟眼前的困境无关吧。
桥豆麻袋……
我探进他衣服里把瓶子抢过来,放到眼皮底下一看,靠,怪不得那么眼熟,宫里的东西。这不是马应龙用来装金疮药的青花蓝瓷瓶么,我哪儿哪儿开花的时候都用它。我让不肯消停的毛豆先等一等,拔掉了瓶塞,嗅了嗅,果然是我平常用的那个。我操根本就是我放在床头的那瓶吧,尼玛都用了一小半了哇!
毛豆说了句好香,伸手把瓶子捂住,严肃地对我说,“黄桑,这是香水,容易挥发,你快点盖住啦。以后等要用的时候再喷啊。”
我向他表示这是我御用的跌打通风皮开肉绽药,毛豆啊了一声,怏怏的,我让他快给我抹上,他伸出细细的手指头在我伤口上抹了一小点,我已经舒服地在地上打滚啦。
“……你是从门口踢到它的么?”
毛豆点点头,“就放在门口啦,我走的时候还没有呢。”
这就奇怪了。
有宫里人知道我这个真皇帝待在这儿,也知道我是被四十鞭子抽得皮开肉绽,但尼玛为什么是送药来啊?!明显应该是把我接回宫吧!朕特么都沦落成小乞儿了有木有!这里味儿很大的好么!朕尼玛睡十八层垫背还能感受到最下面的那颗黄豆,就这么把朕丢在街头朕非得膈应死不可……我觉得送药的人大概是七哥,也只有他有这个智商。
我等着他再一次留下某些线索,证明过去那个世界还有人没有忘记我,我运气好的话可以当场把他抓住,然后逼着他带我回宫,但是除了那瓶药,再也没有了。我就睡在缝儿里,每天吃不饱,毛豆寻到短工的时候分我半个馒头,寻不到就只能拣地上的烂菜叶洗干净了熬汤喝。我真是,每天躲在毛豆怀里以泪洗面有木有!要不是有这个长刘海的温柔小娘炮,我都要上吊啦。纵使神药在手,伤口也好的特别慢。
后来有一天,我躺在竹篾上,突然怀疑我是不是被人丢掉了,那瓶药是不是我跟过去的分手礼物了,细思恐极,很想证明一下。我背后正在长新肉,继续涂药能除疤,不涂药也没关系,大不了粗犷一点,我就手一抖把药全撒了。
结果那天毛豆回来就又拣到了一瓶。
我兴奋得手舞足蹈。至少那个送药的人还盯着我,还不想我身上留疤,时刻暗搓搓地监视着这黑漆漆的缝儿有木有!人生突然有了指望!我大叫三声,赦免他见我喝菜汤不救的灭九族之罪,让他滚出来带我回宫,结果楼上淋下来一盆洗脚水,让我消停点儿。毛豆很生气,接下来的三天我都诚惶诚恐地打着蒲扇帮助干燥他家。
干这活的时候,我又不明白地胡思乱想了,这盯着我的人是谁派来的呀。想要盯我的人首先肯定很聪明,至少我逃出来他第一时间发现我了有木有。其次,他貌似心很狠嘛,要求很低,只要我还活着就行,其余一概不管,我变成泥地里打滚的泥孩子、吃不饱睡不好他也不管。我这么一想,聪明又狠心,那不就是我的大表哥么!我越想越觉得是,这特么送药都节俭地把床头那瓶给我,不是我大表哥又会是谁啊!
可是他干嘛呀,他干嘛不接我回宫啊,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儿,由不得他,还是他看我不上进,要把我丢到民间来历练历练?绑架我是不是和姑姑商量好的呀,那个假皇帝呢?我想得浑身娇弱无力,还是想不明白,索性就拍拍百衲被子睡了。反正这事儿现在由不得我。
不过我可不会坐以待毙。表哥他如此狠心,可不代表别人也如此狠心。我决心去找其他人试试看。
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段榕。他脚踏黑白两道,常年在民间拉皮条,是几个人中最有可能被我遇见的人。我拾掇了拾掇,就跑去了烟柳十八楼。
烟柳十八楼灯火通明,金碧辉煌,我的蜀锦上却打满了补丁,但是我一点也不害怕,谁拿白眼对我,我就哼一声,盯得他抬不起头来——笑话,名义上我可是全天下最屌的人呢,我一出生就那么屌,一直屌了十八年呢,这点场面会镇得住我么!需要时我也可以是全天下最高贵冷艳的人!呵呵!
保安等我走到大堂才赶来拦我,“乞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瞥他一眼,抓起没有补丁的地方,“看见没,蜀锦,天下一年才出七匹,这儿,这儿的四爪云龙,看到没?谁能穿?”我呵呵一声,“我今天是来玩雾都孤儿y的,快把你们大老板叫出来!上次那个茉大大伺候我不周,我要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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