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洛的医生办公室很整洁,当医生的或多或少都有一点洁癖,公私分明的严洛办公室里很少私人用品,但是桌面上却摆放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生穿着深蓝色格子衬衫,笑容清淡,如同阳春三月里的风,脸上洋溢着幸福。
严洛怀念地摸了摸照片的木框,对楚昱笑了笑,“这是我儿子,严米……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该和你二哥差不多年纪吧。”
父亲掩饰不住的苍老声音让他手足无措,他忐忑地听完了严洛讲述那个在舞台上失去了年轻宝贵生命的儿子短暂一生平淡的故事,连个安慰的笑容也挤不出来,胸口沉闷得他以为自己要窒息了。
“要是当初没有反对他去演戏,或许他也能像那个叫曹熙的明星那么红吧……”严洛红着眼睛,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照片上的男生,“当时和他一起出演舞台剧的,就是曹熙呢,我和他妈妈都不赞成他演戏,这孩子出演舞台剧的事情我们还是在他出事后才知道的……”
严洛将照片仔细摆放好,拍着楚昱的肩,“所以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瞒着父母,多跟他们沟通,也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你的命,可是叔叔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抢回来的……”
那一刻,楚昱很想像以前一样叫他一声爸爸,可是等他发出的声音的时候,才听到自己嘶哑的哭声,眼泪不停地滚落。
严洛将他搂在怀里,摸了摸他的头发,“傻孩子……”
他暂时还不能和严洛相认,他还有未完的疑惑没解开,还有未完的梦想等着他,其实或许也是他害怕面对,即使亲人就在身边,他也没有勇气告诉他们。
严家的儿子回来了,楚家的儿子没了,要他再度刺激严洛的神经,还是看楚桓天失去儿子的伤心表情?
他哪一方都选择不来,只有当个鸵鸟,努力将自己遗忘在谁生谁死的拉锯中。
修养了半个月左右,医生才允许他出院,楚昱觉得,其实是媒体的焦点已经转移了,楚桓天才让他二哥接他,低调回家。
楚昱的二哥是斯文书生型的男人,和严米同岁,因为学习成绩好早早就大学毕业出国留学,24岁的楚昊将楚桓天身上的翩翩风度发挥得淋漓尽致,过路的小护士们纷纷害羞地瞅着他,悉悉索索窃窃私语。
这段养病为名实则类似软禁日子以来,楚昱也大致摸清了家里人的性格——楚桓天是那种说一不二的决策型,有点大男子主义,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有转圜变更的余地。楚太太是温婉和善的家庭妇女,四十有多了还保养得跟三十岁差不多,即使楚昱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对他也相当好,曾经的楚昱当然不领情,觉得那是虚伪做作,如今的楚昱能感受到她身为母亲的关怀,还对帮他削苹果的楚妈妈道了声谢,惊得楚妈妈水果刀差点掉地上。楚昱的大哥叫楚晟(c),比楚昊大四岁,成熟稳重干练型,由于常年都去健身房,锻炼了一身结实的肌肉,加上身材高大,给人以健美成熟的感觉。
他注意到楚晟和楚昊的关系也并不怎么好,也许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楚氏只能让一个人继承,彼此是对方最大的对手,加上年纪相差得也比较大,所以两人之间也没什么话说,通常楚妈妈把两个儿子抓来给楚昱解闷,只听楚妈妈一个人喋喋不休,另外两个大眼瞪小眼,最后不耐烦地拿出笔记本就地办公。
亲兄弟都明算账了,这个只有一半亲的兄弟谁还有心思去关心?
楚昊发动车子,低沉婉转又流畅的机械声响起,一路上两人几乎没说过话。
回到楚家别墅,楚妈妈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楚桓天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翻着报纸,楚晟还没回来。
楚桓天放下报纸,“回来了?”
佣人将楚昱的行李搬上楼,楚昊把他的公文包随手扔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还有多久开饭?”
楚妈妈笑眯眯地说,“等你大哥回来就开饭。”
楚昊撇撇嘴,抓起遥控器看起了电视,楚昱站在一旁犹豫了一会儿,跟着搬行李的佣人上了楼,来到他的房间。
楚昱的房间充满了17岁少年叛逆的味道,从花哨的墙纸到个性古怪的摆设,拉开衣柜还能看到造型新潮得有些过头的衣服,楚昱拎起一条几乎剪成碎布条的牛仔裤,苦笑。
接着他绕到书柜前面,从前的楚昱基本上没有什么书,书柜上摆放的都是课本,还崭新发亮连个名字都没写上去,仔细找找,楚昱也没有记日记的习惯,甚至他写的字都少得可怜。
这样一个少年,就像在极力拒绝留下生活的痕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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