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生出一丝退意,他想,或许再等一段时间呢?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他的耳畔,又再次响起谢景钰之前的话——
那句话犹如警钟一般,时时在燕文灏头上敲响,纵然他一点都不想承认,但谢景钰确实是对的。
——拖得越久,伤害就越大。
心思越来越沉,燕文灏抬起头来,在对上慕子凌不解的目光后,他不禁惨然一笑,心里顿时只剩阴沉沉的一片,再也找不到任何光亮。
燕文灏其实知道,情况能再糟糕到哪里去呢,最糟糕的,也不过就是自己倾尽全力,筹划了这么多年的计谋被拆穿,从此一切提前暴露在人前罢了。
也就是,一旦事情暴露,便意味着,他多年的隐忍,多年来所承受的苦痛,都将付之东流,没有了任何意义。
但如果这样能换回慕子凌在日后,哪怕只有一丁点的释怀或原谅,他都愿意试一试。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那么喜欢,那么喜欢慕子凌了啊。
曾经燕文灏不相信感情,只觉得荒唐无比,甚至还会嗤笑出声。
他从来不曾喜欢过一个人,也不曾尝试将人放进心里,但是当慕子凌出现,当他被吸引,生出深深的眷念,才恍然发现,原来,心里放着一个人,是那么美好的体验……若是也能被对方放在心里,或许,他会高兴到不知所措。
再次做下决定,燕文灏将视线重新落在慕子凌身上,眼里只剩下决然,他的声音干涩无比,声线也带着些许颤意:“谦和,我要对你坦白一件事。”
望着燕文灏现在的模样,慕子凌心里本能地生出很不好的预感,他的指尖有些微微颤抖,像是在提醒他,不要去倾听后面的话。
“你要说什么?”他听见自己这么问道。
突然笑了起来,燕文灏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绕过圆桌,走到他的身边坐下,然后不顾他的反对,牵起的他的手,紧紧握住。
“嘘……”温柔地注视着慕子凌,燕文灏嘴角还是勾着一抹极淡的笑容,他语调温和,说道:“谦和,你先什么都不要问,听我讲一个故事可好?”
看着燕文灏此时的神情,慕子凌忍不住皱起了眉,他强行压下心头涌起的不安,扯开嘴角,勉强笑了笑:“我有些不舒服,殿下你下次再说可好?”
“不好。”摇了摇头,燕文灏抬起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而后又凑上去,在他的嘴角吻了吻,眼里藏着深深的情意:“若是此时不说,我怕,日后谦和知道了,便真的不会原谅我了……”
☆、第40章 .10|
燕文灏的话音落下,慕子凌睁大眼,本能地感到害怕,以至于连自己被燕文灏轻轻地吻了嘴角都没有丝毫觉察。
他忍不住颤着声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燕文灏往后退了些,视线却依旧落在慕子凌身上,手也还紧紧握着慕子凌的手:“你听我说,我会告诉你……全部都告诉你。”
说着话,燕文灏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深远起来,他的目光也越过了慕子凌,虚虚地落在远方。
沉默了一会,燕文灏的声音才慢慢响起,他语调温柔道:“谦和,之前,你曾经同我说起过你娘,这次,换成我跟你说说我的母后……还有我的过去,可好?”
慕子凌并不想听,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然而他才刚刚启唇,还未来得及开口,燕文灏却已经轻笑一声,自己兀自说了起来。
“我的母后,是燕云云家的嫡小姐,十五岁那年,父皇对她一见倾心,央求先帝为他赐婚,先帝自是应允,次年母后便十里红妆,风光嫁于我父皇。”
他虽然笑着,但是眼里毫无笑意,他的眼神寒冷如深谭,他的声音很轻,仿佛能让人穿越了重重光阴,回到了很多年前,将一个被时光掩埋的故事,看的真真切切。
“那时父皇还未登基,尚且只是皇子,他们婚后的几年,一直恩爱非常,只是在父皇登基之后,却开始改变了……”
停顿片刻,燕文灏的眼里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他冷哼一声,继续道:“父皇曾经对我母后许下一世的承诺,然而他所谓的爱,却终究抵不过他对皇权的渴望和眷念。”
其实勿怪燕帝毁去约定,试问谁又能抵抗地了手握生杀大全,万人匍匐于脚下的诱惑呢?
“在父皇登基之后的第三年,匈奴来犯我边境,我的外公云琛和小舅云景,合云家众人之力,以区区五万兵力击败匈奴五十万大军,令匈奴节节败退,不得已派来使臣议和。”
说到这里,燕文灏停了下来,他轻轻摩挲了一下慕子凌的掌心,抬眸看他,“这场战役,谦和知道吗?”
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燕文灏,慕子凌不知道他对自己说起这些有何意义,只是心里的不安情绪,依旧没有减少分毫。
抿着唇,慕子凌迟疑了一会,方才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嗯,我知道。”
以五万兵力抵抗敌军五十万大军,即便能赢,也该是非常惨烈的,然而那场战役的伤亡却非常少,可以说赢得十分漂亮,他那时年纪尚小,在听父亲说起的时候,能记下的不多,却唯独牢牢记住了一个名字,云景。
云景是燕云云家最小的孩子,当年,尚且只是弱冠的年纪。那场战役之所以赢得如此漂亮,伤亡减至最少,就是云景想出了一个奇招。
“是,”燕文灏微微颔首,话语里有些意味深长:“所有人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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