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赭所说的那个犹豫不决之人,说不定就是本王。
回到王府,居然看见了丞相府的轿子。
柳桐倚竟然还没开导完韩四,我转到后院想看看情况,迎面遇见了刚刚劝导完毕的柳桐倚。
柳桐倚在灯下一脸疲色,可见劝导一事进展的十分辛苦。
我问,柳相劝成了么?柳桐倚按着太阳穴摇头。本王昨天刚领教过韩四油盐不进的本事,顿时生出一股与柳桐倚惺惺相惜之意。遂诚邀他吃个晚饭,缓口气再走。
柳桐倚委婉拒绝,看来是要赶回府去倒头睡一觉养回精力,我也就没有勉强。
第二天,徐州那边过来一只鸽子,捎来一封书信。
信上只有四个字,“诸事已妥”。
我看了这封信,如同吃了一帖定心药,立刻着人请云毓过来。吩咐完之后,又觉得不妥,一天一请云毓未免太频繁,要个新花样才好。
我于是叫住了送信的人:“傍晚去暮暮馆接楚寻公子,说本王想他了,请他来府上弹琴。”
送信人眼珠转了转,咧嘴应了声是。
我又再另让人去云府下帖,只说本王昨天得罪了云大夫,今天晚上请他赏花听琴。
半个多时辰后,下帖的人回来,带了云毓的回信,说他晚上一定过来。
我一向喜欢云毓这个脾气,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多纠缠,更不会耽误正事。
傍晚左右,还是云毓先到了,又和平常一样,好像没有昨天那回事似的,吃着茶四下望了望,问我:“琴呢?”
我只得道:“琴来得不如你早,要你多等等了。”
云毓哦了一声,没多说什么,我将他往内园处让,就在我卧房所在的小园廊下摆酒,有两丛芍药开的正好。
暂时无琴,我先斟酒,左右无人,我道:“徐州已诸事妥当。”
云毓笑道:“怪不得昨天王爷让我取道徐州,果然是王爷手掌心里的地方。”手指沾了些酒水在桌上点了几点,“江南、江北、黄淮、西南、西北俱已定,只差东北与京城……”再将那几点酒水一带,画了大半个圆圈,向缺口处一点,“收口。”
云毓抹去桌上的酒渍,又道:“家父昨天刚听说,宗王和嘉王近日都要出京。嘉王所去之地,似乎就是徐州。”
徐州乃江淮重地,故而王勤与云棠极其看重,我道:“当日承典在父王麾下,曾带过邓满几天。”
邓满是驻徐州的王综的副将。云毓道:“嘉王想来是把那几天,当做天下兵马令了。”
我道:“也兴许,他把邓满当成了王综。”
云毓哧地一笑。
所谓天下兵马令,是指我爹当年军中用的令符。当年我爹率兵镇守边疆,大败蛮夷,同光帝命人替他打造了一套蛟符。共有一只大符和八只小符,大符调动全军,八只小符差令八员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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