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清晨的阳光懒洋洋地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洒在客厅灰白色的正方形地砖上,光线将空气中细微的灰尘颗粒都照射得没有藏匿之地。室内开了暖气,与窗外寒冷刺骨的空气隔开,但是此时的林锡却莫名的觉得浑身有丝发寒。
他的心如同坠入了深深的冰窖,从第一滴流出的血液到全身,都有一种浑身僵硬、无法动弹的脱力感。他只感觉到喉间一阵干涩,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话那头,也是安静到压抑的沉默。连一点呼吸声也没有,却又仿佛是在无声的谴责。好像有一把钝钝的刀一点一点的割裂着林锡紧张不已的心脏,他的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那一句带着失望和悲痛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低叹。
低沉喑哑的声音率先在电话中响起:“你和潘伦在一起多久了?”闻言林锡微微怔了半晌,还没来得及否认,忽然又听和舒杉苦笑了一声,自嘲地说:“我还以为你是最适合出演mv的人,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
那语气带着一丝自我厌恶,更多的却又是一种歉疚惋惜。林锡眸色一凛,立即解释道:“舒杉,你别误会,我根本……”
“我误会什么?我误会的是你在文远出事前,每周都要和潘伦去夜色吃饭,还是你总是坐着潘伦的车出入天语?”和舒杉的声音忽然急促起来,他冷笑一声,语气中一点没有了外界传言中的优雅风度、温文亲和:“林锡,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借着文远的面子来找我。不……是我太愚蠢了,居然让你们这对奸……”
“舒杉!”林锡赶紧大声喊出口,将和舒杉谴责怒气的话语打断。似乎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怔住了,和舒杉的话戛然而止,电话里又恢复了起始的平静。
林锡在心中轻轻地叹了一声,那双淡雅隽秀的眸子因为激动而泛了一丝血色。嫣红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无奈地轻叹启唇:“舒杉,你不要激动,听我说好吗?”
等了会儿,林锡也没有从电话里得到任何回复。但是听着电话里并没有传出被挂断的嘟嘟声,明白对方还在听之后,他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悲意,说:“首先,潘伦和林锡之间或许有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但是绝对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不堪龌龊。”
“呵呵,我想象中的怎样龌龊了?”和舒杉的口吻带着浓浓的嘲讽,声线颇高,似乎情绪非常激动愤怒。他完全压抑不住来自心底深处那种被背叛和欺骗的怒气,以至于他并没有发现林锡话中不合适的自称语病。
林锡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满是怒意的声音,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无可奈何,说:“舒杉,潘伦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话刚说完,林锡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当日在天台上那人面目狰狞的样子,他不禁沉了眸色,冷冷地说:“勾三搭四、拈花惹草,最擅长的就是用谎言欺骗,用利益诱惑,双管齐下简直无往不利。”
林锡顿了顿,又想起了过去的这些年里发生过的一幕幕,在既恼怒自己优柔寡断、不能斩草除根的同时,又莫名的感叹潘伦之后的六七年保密工作倒是做的不错,至少没让自己发现他居然又想勾搭上林锡。
和舒杉大概被林锡的话怔住了,久久没有回音。虽然他也在潘伦手底下呆过几年,但是潘伦是绝对没这个胆子敢对和舒杉下手的。毕竟对方刚进圈子没多久就已经与cx娱乐的总裁同居,所以和舒杉自然对潘伦的真面目不是很了解。
听着出声孔里的那一片沉默,不知怎的,当日在葬礼上,和舒杉苍白失色的面容又再次出现在林锡的眼前。那神情悲壮惨然,似乎去了半条命似的,硬生生地让林锡将原本想要继续隐瞒下去的话语给咽回了肚子了。
林锡重重地叹了一声气,说道:“无论外界所想如何,我想齐哥一定会很高兴有你这么个朋友。一直不相信他的死因,并且坚持不懈地纠察下去。”仿佛能透过这冰冷的电波看到电话那头,和舒杉悲伤沉痛的白皙面容,林锡不由勾了唇角,语气放柔:“放心吧,善恶终有报。潘伦该偿还的,他必然逃不掉。”
这话一出,和舒杉惊讶疑惑的声音陡然响起:“你这是什么意思?林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是说潘伦和你说过……”
“舒杉。”林锡低柔磁性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将和舒杉的话一下子打断。温和煦然的冬日阳光下,一抹清淡恬静的笑容悄悄地出现在林锡精致夺目的脸上,连空气都静止了一瞬。
牛头不对马嘴的,林锡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你左腕上的那条伤口,现在还疼吗?”
远在b市三环内的楚氏大楼72层,和舒杉穿着一件单薄的米色针织衫静静地站在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听了这句话后,他原本看向窗外不知名一处的视线陡然一顿,那双文雅清秀的眸子倏地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下意识地抬了左手,掌心向上,让纤细的手腕面向自己。只见那修长的腕处正佩戴着一条简约大气的银白色欧米茄机械表,金属表带并不粗,却堪堪将白皙的手腕遮住大概一公分的宽度。
和舒杉忽然觉得被表带遮掩下的伤口,久违的又泛起了刺骨的疼痛。他呆愣在原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还没有回神,忽然只听到电话的那头传来林锡悠长而又深意的叹息,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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