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顾隰又一次气结,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这些日子来自己是何fēng_liú手段都在霍十方上试过一轮了,但是这人居然还是能面无表情地对待,回答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真是够矜持的。难道他就不能多在意一下自己么?
等一下,不对啊。顾隰疑惑了起来。十方难道还不够在意自己么,本是无花门的弟子,但自从跟了自己,便是一心一意跟在自己身后。在天香楼那惊险的一瞬,是十方挺身相救;在落红阁受到微生逆的铃音袭击,是十方挡在自己面前;多少次喝的醉醺醺的时候,是十方来接回去;衣服穿少的时候,也是十方……
十方忠心耿耿,十方又乖又听话,十方在床上对自己言听计从,十方对自己不惜性命,十方真是个好侍卫……
十方那么在意自己,可以说他眼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顾倚青——这简直完美无缺。自己还想要他怎么样?
还想要怎么样……
顾隰忽地感觉胸口一窒,答案几乎要脱口而出。他感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境地,以前他fēng_liú四处,从未留心,就算有云雨之事也只当是情动一时,曾经拥有便好。并未往更远处想,而现在……
忽然想起那日得知水患加剧,微生逆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是十方身处险境……刹那间霍十方浑身是血的画面闪过脑海,顾隰感到有些难受起来。原来如果是十方被困,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救他吧,就像他会毫不犹豫地来救自己一样。自己居然也变得如此知恩图报起来。
想着嘴角竟勾起一丝笑意,用余光瞟了瞟身后驾马紧随的霍十方——他发现自己与十方间的关系竟然是愈来愈有趣了。
随即快马加鞭,赶回府中。
【顾府】
顾隰在断庄中早已得知左丘衍治水成功的事,心中不免叹道这小子还真有一手,自己果然是慧眼识珠。当然这还要归功于胡不泊和高润的“辅导”了。看来今后的路倒不是那么难走了……
想着便回了封信,给来兮送去七皇子府,当然信中还念念不忘他那香囊。
那香囊本不是何稀罕物,但其中的那半块玉玦可是宝贵万分。那玉玦是在十八岁那年,自己即将出山自谋生路,师父便将它交与自己,说那是他家的传家之物,此半块玉玦便是自己家族的证物,还叮嘱万不能以其示人。
他当时觉得好笑,这半块玉玦虽说成色光鲜,也算得上是上等的美玉,但毕竟是破了一半的,也不会有不法之徒看上罢。况且自己武功高强,还怕被抢了去?
不过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还是天真了些,万一被从前的仇家看见了,明枪暗箭,防不胜防,那还得了?自己入仕以来成熟得飞快,很快便知晓了这些道理,而那会儿左丘颉赐个香囊给自己掩藏那半玉。
说到底,自己这没大没小、没心没肺的个性还要怪师父宠出来的。自小虽然生在山庄,但顾隰受到了师父的百般疼爱,几乎要何有何,且一个孩童成日在山林中玩得了不亦乐乎,吃野菜野饭,打蟒蛇掏鸟蛋的,也野性惯了。在长大后师父发现自己已经如此难教时,只能咬牙切齿地后悔莫及了。
而这次自己意乱情迷之际又将它交给了左丘衍,想来就后悔莫及,好在这左丘衍还算信得过,就算信不过,以他对自己的那份情意,有何怕的?
解决完一事,顾隰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脑中不自觉又浮现一事:明日就是左丘颉的生辰,定是普天同庆的日子,到时候宫中人多口杂,且治水一事刚刚结束,众人定是围绕着此时议论纷纷,不知左丘颉又有何看法,真又是一件麻烦事呢……
另外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西厂已然变了天,调换了大批人马,四皇子势力随之受到打击,但以他的个性,定不会是那么甘心落后的人;雾岭一事竟然牵扯到卞国那边去,但由于江南水患,左丘颉当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治水大事一成,看来两国之间的较量似是不可避免了;而雾岭和武林又有这么千丝万缕的关系;说到武林,那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似乎也是不久了呢……
索性先不管这些事,他叫管家拿起他这些天在断庄时寄到府里来的信件,打算看来消遣消遣。
顾府向来是信件繁多,因想巴结讨好顾隰的人多如牛毛,故送礼送慰问的也不再少数。顾隰没事边闲来翻翻,也有得一乐。
绝大多数都是朝中官员寄来的问候信,内容无聊之极,看得顾隰睡眼惺忪。忽然他看见有一信笺尤为朴素,异于其他华贵的包装,便好奇地拆开来看看,而后惊异地发现竟是玄直写来的。
字如其人,笔锋强劲有力,端正中略带一些稚嫩。
信中的内容无甚新奇,不过是谈谈宫中近来的趣事。天子生辰在即,宫中是尤为热闹,连一直萧条冷落的后宫也布置起各式花灯来。而御前卫队更是要筹备精彩的节目亮相,以示皇威。诸如此类的琐碎之事,但字字真诚,令人颇有耐心地读完。顾隰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末了一笑,若有所思。
他早已听说玄直拒婚一事,且据左丘颉所言是由于已有心上之人,然而在顾隰耳中这怎么听怎么蹊跷,再想到那时武举玄直那古怪的神情……
莫非……
正当顾隰似乎要找正解之时,忽然来兮从窗外急飞进来,接着一个羊皮卷应声而落到他腿上。末了来兮还嘶鸣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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