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语愣了一下,然后无声地笑了起来,他直起身,懒洋洋地看着丁满,“你终于发现了?”
“靠,我就说,你每次在床上都叫哥哥,搞得我以为你有这种特殊喜好。”丁满显然有些被他恶心到了,眉头拧着。
“嗯,对啊,”秦正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确是把你幻想成他,你不介意吧?”
丁满犹豫了一下,迟疑着开口:“介意倒是不会,反正本来也只是打炮而已,但我还是觉得怪怪的……那可是你亲哥哥啊,秦正语,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哦,我知道啊,我这病要不就到时间自动痊愈,要不就病入膏肓然后去死,随便了。”
“秦正语,你……”
“嗯?”
“其实吧,你是个同性恋也没什么,找到情投意合的人也是可能的,但你却喜欢你亲哥……这事儿吧,难搞,就算你是个女的,你和你哥也不可能。”
“我都说了我知道,”秦正语有些不耐烦,“不需要你提醒。”
丁满看着他,歪着嘴角笑笑,“祝你好运,早日寻到真爱。”
“谢谢。”秦正语低头观察自己的指甲盖,“不过现在除了他,我也想不到什么真爱的可能。”
晚间丁满留在秦家吃饭,是秦正思下的厨。丁满一边吃一边夸这位大哥的手艺,秦正思被夸得笑逐颜开,觉得这小同学嘴巴很甜。然后又趁机问秦正语在学校的表现,丁满说:“哦,很好啊,很乖的,每天都认真学习。对吧?”他最后这个疑问是冲着秦正语去的,秦正语有点尴尬地笑笑,没接话。
秦正思似乎在想着别的事,也没在意他俩之间气氛的古怪。吃完饭以后丁满走了,他才想起问秦正语:“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这个同学?”
秦正语说:“哦,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高一时候的上铺。”
“嗯?你那时候不是挺烦人家的吗?”
“啊,对,但是后来分班了他还跟我一宿舍,就挺有缘分的吧,两人就凑一起了。”
秦正思笑笑,“挺好的。”
“什么?”
“我说,我感觉他人挺好的。”
秦正语呵呵笑了两声,没答。心道这人确实是好,好到把你弟弟都给上了。他想到这里,胸膛里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窃喜中带点悲痛,喜的是他的行径没被秦正思发现,痛的是秦正思为什么还没发现。他藏在这层情绪的背后看秦正思,像看一把刃口钝化的刀。
秦正思就躺在离他很近的沙发上,眼里流出一些疲惫的神态,他看着电视,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手里还握着遥控器。秦正语走过去把它抽出来,然后给秦正思扯了张毯子盖着。他蹲在沙发旁静静地盯着他看,看了许久,再站起来的时候脚底发麻,直让他几乎站不稳。
秦正语逐渐意识到他和丁满应该就是一路人,只不过他在秦正思的影响下稍微还要做些挣扎,而丁满对于所谓的人生是一种全然撒手的姿态,时间像砂砾一样从他的掌间滑落,掉了一身的狼藉,他连抖一下衣服的行为也不去做。秦正语每每看着他,似乎都看到了那个没有了秦正思的自己。
他和丁满在那些紧锣密鼓的最后岁月里,几乎每晚都要悄悄地互相抚慰。他知道自己心里没有什么情意在,他知道丁满也没有,他是心有所属,丁满是不屑有之。有的时候,他躺在逐渐暖起来的夜里,有种做梦似的恍惚,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到底是真或假。年轻男性的触感与温度,给他带来一种浸泡在夜海中似的,宽松温软的安慰,一般在这个时候,他什么也不想,只任由对方把自己轻轻地抱着,然后沉沉地睡过去。
秦正思知道他学习紧张,学校伙食又不好,便时常买些吃食来送与他,秦正语有次去校门口拿的时候,发现他开了辆新的车,就问这车哪来的,秦正思冲他略显得意地一笑:“哥开始供新车了,以后咱们出门就可以不用搭公交了。”秦正语看着那辆白色的本田,然后点点头,“哥,你以后没事别送东西过来了,多麻烦。”
秦正思说:“不麻烦,反正也就最后这两个月了,我怕你压力太大,所以想着过来看看你。”
秦正语朝他微微一笑:“还好,反正我就那点水平。”
“你要相信自己的潜力。”
“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啊,”他满不在乎地说,“我秦正语除非重新投胎,才能做一个聪明人。”
“重新投胎你也许就不再是我弟弟了。”秦正思揉他的脑袋。
“不是才好呢。”秦正语嘀咕了一句,没等秦正思接话就赶紧说:“我知道了,我会尽人事听天命的。”
秦正思嗯了一声,然后叫他赶紧回去把汤喝了,免得凉掉。秦正语点点头,提着袋子进了校门,回头看见那辆本田已经转入了一个拐角,看不见了。
傍晚的时候他和丁满坐在阳台,分着把汤喝了,丁满一边喝一边说:“你哥对你可真体贴,从来没人这么对过我。”
秦正语笑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爱他。”
“谁对你体贴你就爱谁啊,那要你爸妈还在世,你不是要爱上你爸妈?”
“那不一样。”秦正语轻轻地抚着碗沿,“你不懂……我哥他才大我五岁,我怎么可能真的把他当父母那种长辈。”
“我是不懂你这种恋兄的变态,我讨厌死我的家人了。”丁满把汤喝完,然后把碗推给他。
“嗯?”秦正语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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