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轿不大,在疾行中颠簸不已,但是坐椅上都铺了厚厚的褥垫,虽然摇晃不已,倒不致把人颠散了架儿。高文心和一身男装的成绮韵对面而坐。
成绮韵穿着与杨凌相同地服装,五官修饰斯文英朗,一对箭眉、面如美玉,远远望去,倒与杨凌有五分相似。车顶悬着一盏鱼油灯。两人中间是一张磁石的棋盘,两人正在布子下棋,已下了二百一十四手。
高文心执黑先行,双方都以星小目开局,初时高文心尚稳扎稳打足可一战,可惜中盘眼见对方一条大龙在劫难逃,欣喜之下苦心竭虑布了一着妙手,想一举屠掉对方这条大龙,结果大龙气长,自己只顾着眼与此未虑其他,大龙还不曾绞杀,便已处处失着。
高文心瞧瞧自己已全盘崩溃,左下角黑棋无根,上方活棋受压,右方虽可一搏,但若把它做大,自己中盘苦苦挣扎地大龙就要被成绮韵吞了,实是再无搏胜之力,瞧了半晌只得推秤认输。
高文心自诩棋艺高明,可是一路北上与成绮韵对战数十回合,竟从不曾赢过一局,心中着实有些气馁。
成绮韵得意地笑道:“人生如棋,要着眼长远,我看姑娘下棋,每以杀大龙为乐,其实便是着相了。下棋是为了赢棋,不是图一时之快。你的棋艺本来不低,只是不曾通盘考虑,常为下出一记妙手不惜代价,反倒因末废本了”。
高文心虽不耻以她过去地所作所为,还向杨凌眉来眼去,不过这一路车中只有两人,总不成每日板着脸。
何况成绮韵秘密北上以身作饵全是为了杨凌,自己又负有监视她的责任。如果现在闹不合就太不顾大局了,所以表面上对她倒还客气,听了她的指点只是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也未答话,她轻轻捶着发酸的腰肢,靠在了椅垫上。
成绮韵微微一笑,说道:“进了前方镇子再休息吧,昨日我们突然过镇不入连夜疾行。如果有追踪者应该已把他们甩开就在这时。只听远方有人喝道:“站住,巡检衙门查私盐贩子,停车下马,呈上路引。接受检查!”
两人的身子向前一栽,车轮吱吱作响。拖出一道长痕停在路上,成绮韵霍地掀起厚厚地轿帘。一阵清凉的风吹进来,已带了几分秋天萧杀的寒气。
清晨初绽的阳光象是给她白玉无瑕的俏脸蒙上了一层寒霜,成绮韵清斥道:“什么人?”
一个背弓的灰袍男子提着马缰,奔到车前俯身低声道:
“大人,是巡检司查盐贩子,咱们是递上腰牌让他们走路还是塞些银子?”
成绮韵听了眸中寒光一闪,顿时有些起疑。莫清河就是督茶粮盐米税赋的,她对这些税吏十分了解,私盐贩子大多是些亡命之徒,那些税吏们欺负良民百姓还差不多,肯大清早的跑到荒效野外设伏查禁私盐?
她推开轿门哈着腰向外边望了一眼,只见十丈开外芦苇丛前站着十多个税吏,穿着打扮、棍棒兵器倒是标准地税吏,而且一个个闲闲散散,说是查盐禁,可是大概也看出这么多人,只有一辆客轿,不象是贩盐地,有的人连刀和棍子都丢在地成绮韵微微松了口气,扭头刚想对手下吩咐两句,眼角忽觉寒光一闪,她霍地转头,目光直射向芦苇丛中,阳光自身后方向照过来,正洒向前方,苇丛中忽又有两道亮光一闪。
成绮韵立即弯腰缩回轿中,口中喝道:“小心埋伏,调头向西,经保定奔白洋淀”。话音未落,两枝利箭已‘笃笃’两声射在她身畔车板上,骇得成绮韵站立不稳,一跤跌到高文心身旁,坐在那儿定了一定,脸色才刷地一下变的惨白。
她虽颇有大将之风,毕竟没有真正经历过战场,两枝利箭贴身而过,先是一惊,这时才想起后怕。
高文心慌忙扑过去一把拉上了轿门,外边已叱喝连连,马声嘶啸,车子呼地一转,把两女悠得摔在一起,然后轰隆隆地向西狂奔而去。
幸亏成绮韵叫的早,她带出来地这四十人原本就是亲军,为人机警,最擅长护卫反击,一听她叫已纷纷提弓在手,这时一边纵马向西,一边向芦苇丛中张弓射箭压制埋伏,前边持着刀枪的十多个‘税吏’根本赶不上快马,对他们毫无威胁,所以他们理也不理。
只是片刻功夫,这支人马就迅速消失在茫茫苇海当中,芦苇丛一片沙沙响,走出六十多人,一个帽子尖细,穿纯青色军服,系小丝带白官靴地档头,望着车马消失处脸色阴霾。
一个假税吏张皇地道:“袭挡头,卑职听他们说奔白洋淀去了,我们要不要追?”
裘档头瞪了他一眼道:“闯进这芦苇帐,还看得到人么,往哪儿追?哼哼,那边也布下了天罗地网,让他姓杨的去闯吧。”
假税吏讪讪地道:“方才明明射中几个,箭却落在了地上,看来内厂他番子都穿了金丝软甲,瞧他们马术、箭术不凡,那边的人对付得了么?”
裘档头狞笑道:“越接近京城,咱们的人越多,这回派出两万人马,进京的大道小路各处要隘全部封锁,可他姓杨的就算明知是龙河潭虎穴,又怎能不闯?就这么几个人,再是了得有个屁用,哈哈哈哈……。”
马队行出十余里,成绮韵早已恢复了气色,她拿着地图看了半晌忽地拉开窗帘道:“停止前行,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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