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幼娘早起梳妆打扮,又去看望两个孩子,杨凌则箭袖青衣,自去后院习练拳脚。先打了一趟“十段锦”,再使一套“真武两仪剑”,额头刚刚冒出一层细汗,就见幼娘穿着一身雪白的武服短打扮,提着棍子出现了。
杨凌立即做了个收手势,长剑还鞘,施施然迎上去和爱妻打了个招呼,便赶紧溜之大吉了。他一直担心娘子会忽然性起,要和他较量一下武功。
其实……他并不怕幼娘,也不在乎胜败,他只是担心武当山上那些坐在松树下修身养性的老道长们会被他这个不肖弟子气的走火入魔。
用完了早膳,在书房里就江南堕民的移民政策、优惠待遇、分批移民的步骤和安排又仔细推敲了一遍,拟出了一个初步的条陈后,便着人持了自己的贴子去见焦芳,请阁老散了午朝后来,下午来府上商议要事。
然后他就陪着儿子、女儿在后花园里玩起了捉迷藏。直到天将晌午了,估计永福公主纵有什么早课、杂事的也该全办完了,现在当是清闲的时候,他才回到房间,重新穿着打扮。
腰围锦织抱肚,系以犀角玉带,盘髻束发,头戴四方平定巾,虽非王侯的正式打扮,却既大方休闲又不失庄重。一切收拾停当,杨凌来到前厅,高管家见国公爷要出门了,忙着人唤来一众家将护卫。
杨家对门儿还挺热闹。桥这边还好些,过了桥那边是几十丈宽的空旷场地,全是平坦的大青石地板。当初为了运送各种石料、木材维修园子,魏彬从官道上引下来一条路,修的平平整整,穿过皇庵门前径直又向前去,左边是那道河流,河边植有高树,右边是高大的皇庵围墙,中间的路既宽又平。
两里地外杨家那十多亩地和近山的地方,盖起了大片的房屋,里边住的是当初应聘来盖房子的流民、工匠,现在皇庵盖完了。一些人继续去其他地方讨生活,一些流民则去了关外闯世界,还有一些则留在了这儿,在那里建起了一座由移民和工匠组成的小村庄。
好在皇庵这么庞大,断不可能让公主殿下和陪同公主出家的那些宫娥们去剪枝栽草、打扫偌大的庭院,管理园林和栽培花草,这些事都需要下人做的,所以这些人在这里并不愁没有活计。
由于这个新村庄的存在,这条路上就不平静了,人来人往的很热闹。自从永福公主迁至皇庵后,京城许多王公大臣、豪门世家的女眷如果要敬香礼佛,都会选择来这里,毕竟皇庵虽多,可是公主在此出家修行的可就这么一座。
出于猎奇心理也好、出于想敬献香油讨好皇帝地心理也好,亦或纯为能来逛逛平时根本没资格进去的皇家园林……皇庵,反正这里的香火特别的旺盛。
永福公主在后殿修行,前殿交给了从其他庵堂邀来的一位真正的尼姑慧清大师及她的一众弟子,这川流不息的香客都是出手阔绰的豪门贵介,香油钱源源不断,可喜坏了慧清老尼,老人家每天都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杨凌的卫队过了桥头一瞧,嗬!这个热闹。皇庵门前车水马龙,进香的、卖水果卖茶叶蛋的、卖香的卜卦的,还有测字画画儿的,人来人往磨肩接踵。
刘大棒槌腆着大肚子,把蒜头鼻子一皱,有点儿不乐意了:“公主殿下脾气好,不在意这些,可也不能这么乱呐,要是万一藏个刺客,措手不及的,怎么保护国公爷?”
他把绿豆眼一瞪,大手一挥,喝道:“来呀,把这些闲杂人等都给我驱散了”。
“是!”几个精壮的汉子立即冲上前去,高声喝道:“散了散了,都闪开些,皇庵重地,谁允许你们在这儿摆摊子的?缴税?缴了税也不行,统统回避,威国公爷要入庵探望公主殿下,全都回避!”
杨凌刚走到桥面上,一看这阵式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他气急败坏地把刘大棒槌叫过来,两只眼睛瞪着他,一双腿哆嗦着,恨不得一脚把他踢桥下边去:“你……你喳呼啥呀你?唵?你生怕人家不知道是咋的?”
刘大棒槌纳闷地挠挠头,说道:“国公爷,俺是为了您的安全,这些摆摊卖货的都占道了,太拥挤了,俺……俺知道国公爷爱惜百姓,可咱们也不能这么惯着他们呐,再说也就赶开一小会儿”。
杨凌哭笑不得,他有气无力地翻了翻眼睛,道:“大棒槌啊大棒槌,这……这是尼姑庵呐,本国公又未携带女眷,我个大男人跑尼庵来拜的什么佛,上的什么香?你这么大呼小叫的……你……你……你不知道人言可畏啊?”
刘大棒槌一拍脑门:“哎哟!对啊,唾沫星子淹死人,闲得无聊瞎扯淡的人多着呢,咱得注意点儿是不是?明白了明白了,对不住啊国公爷,俺……俺忘了,俺这就去”。
刘大棒槌追回去大叫一声:“都滚回来!”然后把人马都召集回来,匆匆嘱咐几句,那些家将们回头看看杨凌发黑的脸色,马上都象霜打的茄子,蔫了。
再瞧他们,虽然布成一道防线护着杨凌,却一个个鬼鬼祟祟的,也不敢说话,要有人和他对个眼神都赶快扭头避过去,好象生怕人家知道他是谁似的。
他们刚刚喳呼完,唬得那些乡民抱着茶叶蛋锅、搬着测字摊子正要躲避。现在却又变成这副模样,好象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杨凌站在桥上,目睹此情此景,一时悲从中来。
刘大棒槌兴冲冲地跑回来:“国公,没事了,俺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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