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现在看见周海歌三个字都觉得一阵心肝颤,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却觉得好像偷偷摸摸欠了对方五百万。
这个比喻似乎有点奇怪,但陈川的感觉正是如此。
因此他的下意识反应是将电话挂了。但挂了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等了等,对方却没再打过来。
“小陈?”前头的组长回头叫他,“怎么了?”
“没、没事。”陈川慌忙将手机塞进裤兜里,往前追了两步,“有个电话。”
“不接吗?”组长奇怪地看他。
“啊,恩,骚扰电话。”陈川手指抠了抠挎包带,“不用接没关系。”
“是嘛。”对方点了一下头,随即被旁人拉住。
“就吃这家吧!”
“诶……我觉得前面那家的味道更好。”
一行人又吵吵嚷嚷起来,很快互相推挤着进了一家烧烤小店。
这顿夜宵是怎么吃下去的,吃了些什么,陈川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他一直在走神,可具体说他想了些什么,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似乎只是单纯地神游天外而已。
期间组长说起小陈这个人很是有趣,好似天大的事砸在他脑袋上都不冒一个泡泡。有人说这叫能吃苦,有人说这叫意志坚定。
陈川跟人打哈哈,心里默默想:他只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而已。
等跟同事分开,到家的时候已经快1点了。他打了个哈欠,准备匆匆洗个澡就上床睡觉,却在进门的时候又接到了周海歌的电话。
“你回家了吗?”周海歌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一点都不像是半夜1点快睡觉的人。
陈川有些莫名,心说难不成你还要上来喝杯茶?
“刚到。”陈川半真半假地说:“晚上加班,没接到你的电话抱歉。”
“猜到你在加班了。”周海歌在那头笑了笑,然后非常淡定地扔了一个重磅炸弹出来,“你妈妈来了,现在在我家,你来接她吗?”
陈川拿着钥匙愣在原地,“什么?!”
周海歌是个奇怪的人,陈川不止一次地这么觉得。他可以来者不拒地跟很多女人交往,可他从不劈腿,一次只会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可最后分手也是那些女人提出的。他从未真正意义上的拒绝过任何人。
他脑子里有很多新奇的想法,就工作合作来说再没有比他更让人省心的搭档。
他又是个十分温柔体贴的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听说还会拉小提琴,也很能唱歌,喝酒不容易醉,几乎没有缺点。
在这些陈川早就了解的种种基础上,这一次陈川还是对他五体投地的拜服了。
什么叫淡定?这就叫。
“抱歉,麻烦你了。”在周海歌家门口,陈川一个劲地跟他道歉,任谁麻烦了别人一整个晚上再有理由也变成了没理由。
“小川,这位先生真是太好了。如果不是他,我今晚上还不知道怎么办呢。”陈川的母亲是个朴素的工人,以前在一家服装生产厂里做工,每天站12个小时以上,手里的活没有断过。后来眼睛出了点问题,提前退休在家养老,平日没事会帮人看看店,拿着退休金日子过得算是清闲。
陈川的父亲很早以前就去世了,陈川对父亲的记忆很模糊。据说大概在他5岁的时候,父亲开大货车运砂石,因为连续上工超过了48小时太过疲惫导致半夜翻了车,整个人被压在了车子底下,再也没起来。
母亲养大自己不容易,可也是因为这样,多了一些爱唠叨爱抱怨的性子。其实想想也是,任何人都没办法将一些负面能量长时间地存在心里,否则人心是会病的。
只是母亲的负面能量大多来自于各家亲戚,最近又因为家里几位老人的赡养费亲戚间起了争执,母亲已经不止一次打电话抱怨过这事,陈川不忙的时候还能听听,工作忙的时候听着这些就一股子的不耐烦,心里也很是焦躁。
却没想到,前几天还在电话那头抱怨的母亲,居然今天就收拾包袱来找自己了。还一点消息都没给,着实让陈川好生“惊喜”了一下。
“陈阿姨客气了。”周海歌笑得温文有礼,“邻居之间,帮忙应该的。”
“对对。”陈姨连连点头,被陈川拉了一下,道:“改天我给你煲点汤来,当谢礼。”
周海歌瞄了陈川一眼,见他脸色不是很好看,自知现在不是多话的时候,很快与他们道了晚安。
等回了家,一言不发的陈川才将母亲带来的大包小包往地上一放。
“妈,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找不到我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不是给你买了手机吗?”
“那东西不好用,又花钱。”女人舔了舔嘴唇,看了看儿子生活的地方,赞叹,“这地方不错啊,租的?买的?”
“租的,一个月花我大半薪水呢。”陈川给她倒了杯水,忍不住责备道:“嫌什么花钱,出门在外一定要有联系方法,万一出了什么事呢?我哪儿找你去?”
陈姨的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在那处了,把屋子里里外外转了一遍,道:“大半薪水啊?这么贵?怎么不租个小点的,还2室一厅……你看这边的房间都空着用不了。”
陈川叹口气,帮她把东西拾掇拾掇放到客房,“这不就用上了吗?”
陈姨皱眉,“我多久才来一次啊,一年半载也见不着你的面儿。”她说着话音又一拐,“楼下那小伙子人不错啊,结婚了吗?长得可真好看,他说他和你是工作上的同事,他那房子也是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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